我,”他非常自然地道:“而是来自大堼的黎民百姓。” 景宏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至极道:“泆儿,你长大了,爹没什么要说的,但有一句话,爹还是要教给你。” 景南浔于是跪下受命。 “爹把岁仓交给你,我要你,遇穷则赈之,遇困则济之,一视同仁。” “儿子俯首听命。” 于是景南浔接手了岁仓,加上自己的一千户食邑,每年可有三千石入仓。 景南浔派了两人守卫岁仓,但目的还不是为了防范盗贼,主要是为了赈济灾民或穷的揭不开锅的人。 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敢偷东西偷到景南浔的地盘上来。 对于景南浔的为人,大家倾之慕之,对于景南浔的威色,大家敬之远之。 兰萝仍然跺着步子,花了近两炷香的工夫走到了岁仓。她向看门小厮出示了自己的虎头俸牌,以证明自己是顺安王府的人,小厮见她的俸牌是白色,说明来者还是家主的贴身丫鬟,便不敢怠慢恭敬地放她进去了。 不过刚进岁仓,她就看见一大伙人抄着推拨①将地上的麦子推平。 天上艳阳明媚,碧青的天际万里凑不全一片白云。 (这是在晒粮?) “手脚麻利点,方才甩你们那破铃铛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吗?得罪了我家主公,是你们不长眼!” 兰萝道:“蒙公子?” 蒙笛站在台阶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些神汉,一抬头见到兰萝,他先是一怔,立马又下台阶,向兰萝跑来了。 跑到兰萝身前,他定住身形,憨憨一笑道:“兰、兰姑娘,你怎么来了?” 兰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想到蒙笛也在这,她尴尬地道:“我…我要跟那个恒无神汉问清楚,凭什么说我家王妃是妖?” 蒙笛挠挠头:“害,姑娘问不出所以然的,这一切都是冯可柔安排好了的,他们也就是受惠做事,信口雌黄,就是来讹人的。” 兰萝有些急,脸微微泛红,她道:“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那个冯姑娘成日与我家王妃对着来,生怕谁看不出她的野心。虽然王妃不与她计较,我也是心疼我家王妃的!” 蒙笛也附和她:“那个冯可柔,从小就缠着我家主公,品行不端,全无妇人家该有的样子,家里的长辈荒唐,小辈也一个样!” 兰萝突然目光一紧,她语出意外:“蒙公子觉得,妇人家该是什么样子的?虽然冯姑娘的确般般,但是世上好的女娘子就全该是一个样子吗?” “啊不是不是兰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蒙笛欲辩解,兰萝却转身绕开他,头也不回地向干活的神汉走去。 蒙笛见状紧紧追在她身后,又不敢靠太近了,只得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兰姑娘,你别生气啊,是我说的不好了,我是说、” 兰萝没有理他,虽然怒气上头,仍不失礼数的快速屈膝行了礼,然后道:“恒无神汉,烦请您给我一个解释。” 恒无于是趁着机会偷懒不干活,他一把扔下推拨看向兰萝道:“姑娘请问。” 兰萝问他:“为何说我家王妃被妖怪附身伤人,神汉的符纸又是为何那般奇怪?请神汉莫要诓我,好好给我一个解释!” 恒无心道:“就不该摊上这门子事!” 他回头看向其他神汉,有个神汉跟他对视了一眼,立马又收回了目光低头干活。他只得搪塞道:“姑娘,我也说不清楚,我已经说了,妖主已经被我赶跑了,姑娘这么追着我不放是强人所难。” 兰萝气不过,脸涨得通红。 “你!” 蒙笛眉宇皱起,用眼神震慑着恒无,侧身挡在兰萝身前,严肃地对他道:“你不必再多言了。都把东西放下,跟我走,我家主公有东西赏。” 神汉这么一听,信以为真,纷纷放下推拨聚集到恒无身后。 兰萝诧异:“蒙公子,这是何意?” (还要赏他们?) 蒙笛转身对兰萝道:“兰姑娘,我会处理好的,接下来的场面有些不雅,还请姑娘暂时回避。” 兰萝不解地歪头,不过还是听了蒙笛的话。 “都跟我走!” 蒙笛领着一大群人进了粮仓,兰萝焦急地守在门外。 一会门内传来惨叫声:“哎呦哎呦,大人饶命!我脱、我脱! “别磨蹭,我可没那个好性子!” 兰萝想象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喃喃自语:“脱什么?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