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失败了。
沈晨就跟敌人玩了一次心理学,敌人觉得他们从这个方向突袭失败过一次,大抵就不会再来一次,但他偏偏就梅开二度,继续从章城门进攻。
这跟四渡赤水的心理学是一个道理。
此刻吴涛一边跟姜维叮嘱着之后突袭的情况,一边站在河边远眺南城方向,密切关注着那边的行动。
南城沈晨亲领大军,已经出营向着平城门,也就是西安门的方向突击。
还是跟往常一样,先是无数木幔向前移动,然后就是云楼和投石车,这次就不是几百辆了,而是接近两千辆投石车,虽比不上金军包围汴梁的五千辆,但也蔚为壮观。
平城门现在堆积了一千辆左右,东北面的宣平门是庞德和赵云的主攻方向,那边也有八九百辆,方圆几十里的石头都快被他们采光。
如今魏军的士气比汉军还要低,每日这样轰炸,城头都快被石头填平,任谁处于这种恐惧下,也长久不了。
若非钟繇不断鼓舞士气,加上徐晃和朱灵几次偷袭来援,恐怕城里早就坚持不住了。
南边的黄忠也夺下了蓝田县,曹真虽然亲自领兵想夺回来,但有凉州铁骑随时驰援,数次铩羽而归,亦只能继续驻守在蓝田谷。
很快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到了日中末日昳初时,远处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魏军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那边。
草丛内一片寂静,姜维现在半蹲半跪在野草丛中,一只手握着隐没在草稞里的直刀刀杆,一只手搭在支起的右腿膝盖上,耷拉着眼帘,目光平定神情从容,安静而耐心地等待着前进的命令。
野草只有没膝高,他得佝偻下高大的身躯才能勉强把自己隐蔽起来。维持这个别扭的姿势让他备感难受,时间稍微一长,颈项就变得酸涩僵硬。他不敢活动身体,只能稍微转动一下颈骨。他马上就听见了关节摩擦时发出一道细微的喀哒声。
在他左边的单彝用手捅了下他的腰,姜维微微偏了头看时,单彝朝草丛里指了指。
姜维瞄了眼单彝指的方向,咧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想到往日沉默寡言做事向来都认真的师兄邓艾,居然还有这样一面——他在泥地里抠出一只蚯蚓,如今正引了一大群蚂蚁来搬“吃食”。
但是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被一声尖啸吸引过去了。
一枝弩箭竟然“擅自”脱离了战场,莫名其妙地朝河边汉军埋伏的地方飞过来。
原本整齐的队伍立刻骚动起来,有人瞠目不知所措,有人畏惧地挪动下位置,还有人使劲干咽着唾沫,把头几乎埋在地里。
就在各级军官们“不许动”、“肃静”和“保持队型”的命令中,那枝瓶口粗七尺长的弩箭几乎是贴着兵士们的头顶掠过去,噌地扎在河对岸的坡地上,将一颗大树给射断。
大半的兵都扭过头来盯着对岸半截斜立的“木桩”,嘴里直吸凉气。半晌才有人嘟囔一句“遭他娘”,然后队伍里响起一片低低的喘气咒骂声。
吴涛和邓艾都没扭头去看弩箭,他们现在已经是老兵了,何况还是队伍指挥将领,相比于插在地上的半截“木桩”,他们更关心自己的队伍是不是已经因为这支忽然出现的弩箭而暴露。
他们通过潏水左岸茂密的树林以及草丛隐蔽性地探出头,向着约一里外的长安城城头看去,就看到远处城头偶尔能冒出个脑袋,但却并没有看向他们这边,只是上下起伏,好像是骑在马背上,然后向着远处去了。
这是钟繇放在城墙上巡逻的骑兵,长安城东西城墙长达六公里,这意味着就算是把五万人全部放在城墙上,以每人占1.2米宽度来算,也仅仅只是刚好把城头铺满而已。
而现在大部分魏军都在南城和北城与汉军主力交锋,东西城墙如此长的距离,大抵可能要几十上百米才有一个岗哨塔,很难侦查得清楚。
从弩箭掠过的那一刻起,邓艾就半直起身子开始仔细观察远处的城头以及南面打得不可开交的南城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城头上忽然传来嘹亮的号角声以及尖锐的骨哨。
同时能够看到的是骑兵们在城头上举起了一面黑色旗帜。
现在战场上的声音很大。
各种号角、擂鼓、哨子充斥着整个场间,还有大量“砰砰砰”的巨石砸在城头上的声音,都在干扰着敌我军令的进行。
所以为了改善这种局面,钟繇采取了声音加旗语的办法。
东西两个城池方向最容易被偷袭,就用两种军旗颜色替代,城墙那么宽广一旦外面被偷袭,光靠步兵很难迅速赶到几公里外的战场,因此就需要城头的数千骑兵能随时驰援。
现在举起黑色的旗帜,那就说明一件事情——城东被偷袭了。
“看。”
邓艾直起身子,对左右的吴涛单彝姜维说道:“曹魏城墙上全都是他们的骑兵,他们在往南方向疾驰。”
“是马将军那边发动突袭了,人被他们吸引了过去。”
吴涛分析道:“他们好像比原定的计划要更早发动突袭,难道是临时有变?”
“也许是被发现了,也许是他们抓住了时机。”
邓艾从草里钻出来,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