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兵高喊道:“我不知道,这是大都督的命令。”
说罢勒转马头离开,他又要回到战场上去。
听到这个指令,庞德想了想,对任参邓铜说道:“大都督估计是觉得敌人攻不破他的营寨,那我们就听从他的命令进攻曹营吧。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邓铜何在?”
“末将在。”
邓铜领命道。
庞德说道:“你带三千人,从侧面突袭曹军左翼,为大都督那边缓解压力。”
“唯。”
邓铜拱手应是。
随后船队在黄河岸边开始分流。
一部分往岸边靠,准备下船,另外一部分继续南下。
此刻远处战场上,曹真焦急地看向黄河以及自己营寨的方向。
他之前已经派了几名部将率领约万余人马回去防守,但现在黄河方向的汉军显然要直接不停船参战,而是直奔他的军营去。
庞德那边有两万人,马岱那边还有一万人,自己仅仅派一万人回去防守,绝对防御不住对方的攻势。
自己的营寨就要被搅烂了!
“大都督。”
部将高建心急如焚地说道:“鸣金收兵吧,再继续攻打下去,我们的本寨恐怕要守不住了。”
曹真脸色变幻,最终咬牙说道:“传令下去,继续进攻。”
继续进攻?
高建面色焦急不已,劝道:“大都督。”
曹真面目狰狞地看着他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现在撤兵,孙礼他们就要全军覆没,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打败沈晨,那样的话徐晃必死无疑,河东就拱手相让,并州无人防御,汉军大军就能直达洛阳!”
这就是问题的根本关键。
一旦他们选择撤退,那就意味着这次突袭失败了,孙礼他们孤军深入,肯定是没了,而徐晃又困守孤城,城内粮草不多,自然坚持不了多久。
曹真就只能退回潼关,那么整个河东郡就会落入到汉军手中,并州空虚,他们随时都能杀过去。
并州要是沦陷,那么别说洛阳,就算是河北曹魏腹地,都有可能面临着汉军的兵锋,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曹真已经骑虎难下,根本没办法选择鸣金收兵。
沈晨那边显然也猜到了他的心理,便让庞德和马岱直取曹营,这么做的目的是逼曹真和他拼命,让曹真觉得有希望可以打破他的营寨。
否则要是庞德过来驰援汉军本寨的话,曹真在自知打败沈晨无望的情况下,选择撤兵回营垒,那么沈晨大抵也就破徐晃、据河东、威胁并州这么个战果,无法继续再扩大优势。
所以沈晨干脆也拼一把,和曹真继续对攻。
曹真要是在庞德马岱破了曹营之前攻破了汉军营垒,就是他胜。要是攻不破,等庞德马岱驰援过来,这数万曹军包括曹真自己本人在内,都得交代在这里。
那么之后不仅仅是河东并州,还有潼关,沈晨就不需要再绕道从并州直取洛阳,而是直接可以从潼关进军,杀到洛阳城下。
因此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曹真被迫孤注一掷,沈晨同样也在孤注一掷,就看今日谁能击败谁!
很快,在曹真下了死命令之后,曹军的进攻就更加凶悍了起来。
大队曹军士卒悍不畏死地发起了冲锋。
无数曹军顶着弓弩箭矢,抬着梯子冲到了营门外,开始向上攀爬。
“扔!”
邓艾所处的营寨位置,他站在高橹上指挥。
前面寨墙的士兵们就将脚边的石头搬起来,往上面云台上运,上面的人接过来,就往下面砸。
都不是什么大石头,也就四五公斤,但奋力扔下去还是会给予伤害。
不断有石头往外抛洒,这部分曹军立即就被打退。
但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做什么,墙寨是用石头和黄泥垒砌,又用木头支撑,短时间内想推倒不太容易。
可寨门却是木的,用斧头砍能砍穿,而且还有一部分冲车,对准了寨门不断发起进攻,围绕着这里,双方陷入了一阵激烈的争夺。
在曹真的催促下,曹军许多将领亲自上阵,持盾拿刀,奋勇冲杀到了汉军营寨前,想杀上去与汉军抢夺寨墙的控制权,但上面噼里啪啦的石头往外砸。
不过距离不是很远,那寨墙也不过两丈来高,大约四米左右的高度,很多曹军一直冲到寨门口,被滚石檑木砸得头破血流,甚至还有石灰火油泼洒下来,哀嚎着被拖走。
“快,弓弩手压制。”
邓艾见到外面的曹军快疯了,再次大喊。
当下营寨内部的高橹上弩箭齐发,把寨门附近的曹军压制得抬不起头。
趁着这个机会,寨墙上面的汉军士兵再次组织起了防御,用长矛和长戟不断往下捅,滚石檑木还有石灰不要钱似地往外扔。
今日是决战,也不要想着留物资,能用就用。
于是弓弩箭矢、滚石檑木、石灰火油,等等东西海量一样往外面砸,甚至有的时候运气不好,在汉军士兵扔火油的时候,被突然射来的一箭给击中,点燃的火油倒在了栅栏上,弄得一阵鸡飞狗跳。
到处都是滚滚燃烧的火焰烟雾,石灰飞满天,互相对射的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