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有说夏侯尚被沉晨斩杀,司马懿被诸葛亮击败。还有说汉军已经渡过黄河,马上就要打到曹魏都城。全城的百姓和世家权贵都极为恐慌,不安的情绪正在蔓延。
曹叡这边的官员又担心他现在受了伤,万一听到这些不好的消息会牵动伤势,因此只敢报喜不报忧。今日说夏侯尚赶走了沉晨,明日说母丘俭大获全胜,反正怎么好听怎么来。
这让曹叡稍微安心了一些,调养了几日身体,这日在后园中稍微走动了几步,他赤着上身,胸口处用绷带绑着伤口,里面涂了药,伤疤倒也开始愈合。
只是大夫说可能伤了肺,因而这两日脸色苍白咳嗽不断,嘴唇几乎毫无血色,整个人虚弱了许多,也憔悴了不少。
“陛下身子骨健硕,很快就能痊愈了。”
旁边的宦官扶着他在花园里走着,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捡着好听的话说,小心翼翼伺候着。
曹叡微微点头,抬起头看了眼炎热的天气,走了几步出了些汗,便觉得累了,就走到一侧的凉亭边,在后湖畔坐下,歇歇脚。
养伤其实不能这么走,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伤筋动骨都必须在床上躺个一百天才行,更别说伤了脏腑。
所以太医令其实是建议曹叡好好在寝宫内调养身子,不要见风,也不要暴晒,就这么躺着。
只是曹叡不得不出来走几步。
最近朝廷和民间风言风语很多,有人说他快死了,他一死,大魏江山肯定不保,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世家百姓人心无不惶恐不安。
曹叡得知这些事情,就得不出来走动走动,让人把消息传出去,也能让这样的风言风语稍稍消停些,以安众心。
他此刻感觉十分疲惫,盘膝坐在席上,接过宦官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才缓缓开口问道:“现在南方的形势如何?司马懿还没有上公文吗?”
“陛下......”
宦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现在那边可能正在交战,局势混乱,因而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但都是假消息居多,正式的公文倒还没有过来。”
“嗯,你去把司空和右仆射叫过来。”
曹叡脸色很是担忧。
原本是想着守住洛阳,再在并州打个漂亮的反击仗,结果洛阳还丢了,导致司马懿处境很尴尬,就是不知道司马懿现在怎么样了。
关键在于司马懿手中的军队是曹魏最后的精兵,要是他那边出了大事,曹魏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所以曹叡现在很担心,非常担心,很想知道司马懿那边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陈群和卫臻过来了,向曹叡拱手行礼。
曹叡摆摆手让他们坐下,等二人坐下之后,才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朕已经好了许多了,你们还要瞒朕到什么时候?”
陈群和卫臻对视一眼,弄不清楚曹叡是真知道了,还是在诈他们。
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好再隐瞒,陈群就只好如实说道:“陛下,洛阳丢失后,车骑将军后方便不稳,会被沉晨和诸葛亮夹击,他被迫退兵回河内。”
退兵回河内?
曹叡愣了一下,随后变得咬牙切齿,右手握紧了拳头,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
司马懿这一退,夏侯渊就也必须要跟着退。
整个河南,就要拱手让人。
要知道曹叡的基本盘虽然在河北,人口的重心也在河北,但河南之地毕竟那么多年,也慢慢恢复了一些元气。
像兖州和豫州中北部以及徐州,并未受战火沾染,人口尚有数百万之多。
这么多的地盘和人口,一下子就送出去了。
也就是说,曹魏一千多万人口,折了可能至少五分之二,要是并州再被夺走,算上幽州人口,能有个五六百万都算多,底蕴荡然无存。
所以曹叡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胸口闷得不行,心脏就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一样,令他喘不过气来。
额头汗水落下,胸口的白色纱布渐渐浸染出红色,让曹叡现在有一种两眼一黑晕倒的感觉。
但他撑过来了。
他咬紧牙关,含着狂怒双目赤红地问道:“司马懿就这么退了?”
陈群苦笑道:“不退不行,扈亭一战,征南将军也死了,诸葛亮正勐攻车骑将军营寨。沉晨已经渡过大河,从太行陉直取高都去了,如果车骑将军不回援,他会被困死在颍川,并州也保不住。”
“咳咳咳咳咳。”
听到又一个坏消息,曹叡剧烈咳嗽了起来,旁边宦官连忙小心翼翼帮他拍着背。
但曹叡推开他,狰狞着面孔道:“并州不是匈奴人会襄助我们吗?有匈奴人去诈降给沉晨,在其身边做内应,难道母丘俭不能取得胜利?”
“但车骑将军上表说沉晨诡计多端,可能不会上当,因而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北上驰援最稳妥。”
陈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最重要的是车骑将军在与诸葛亮的交战中,发现他的骑兵部队不见了踪迹,这说明敌人骑兵很有可能也去了并州,要真是如此的话,就算匈奴人诈降,恐怕也......”
诸葛亮把骑兵派去北上并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