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亭的这场战斗没有分出结果,就像历史上的魏蜀吴争斗了几十年,最终也不过是为西晋做嫁衣。
双方没有草草了事,只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从晌午战斗持续到傍晚,将近日入之时,两边都鸣金收兵,各自收拢尸体回去。
曹操想要截粮道,这是他惯用的手法。但法正徐庶他们早就猜到了,张飞马超在邰亭一带同样和曹操的骑兵打了一仗,虽然人数远少于曹军骑兵,却也没落下风。
到八月中旬,双方的争斗就已经趋于白热化,因为曹操想要尽快打退刘备,兵进南阳,所以略显急躁。
反观刘备虽然也担心沉晨那边的情况,但镇定自若了许多,为了这一战的胜利他等了太久,怎样的结局才能配得上这三十多年来的颠沛流离?
除了称帝以外,也许就只剩下战胜曹操了吧。于是在曹操的数次进攻当中,刘备都稳中求胜,哪怕战线补给拉得很长,在后勤方面处于劣势,也依旧处理得滴水不漏,不堕威名。
而在这种双方拉锯战中,时间也在慢慢流逝,到八月二十日的时候,南方荆州已是风云不断。
经过十多天的转移,大部分襄阳百姓都已经迁徙到了南漳。沉晨也开始集中主力南下,召集赵云部、沙摩柯部,总计六万人,南下直取江陵,同时他自己领四万人进攻纪南,又令赵云和沙摩柯进攻枝江与猇亭的孙皎部。
双方人数有不少差距,吕蒙孙皎部加起来有大概十一万,孙皎本部三万,投奔江东的荆州世家大族出兵一万接近两万,吕蒙部有六万。
到了八月下旬,接近晚秋,天气也愈发阴沉起来,八月二十四日,乌云密布,江陵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中雨。
吕蒙站在江陵城头上,远眺北方,北面便是纪南乡,他令人在那里驻扎了五千人,但四天前纪南的营寨就已经被沉晨轻易击破,残部退回江陵,沉晨大军已至江陵城外。
江陵南面是浩浩荡荡的长江,东面是波澜壮阔的云梦泽,水道网络极为发达,城池内有水门十二道,宽阔的护城河连通了长江,可谓是易守难攻。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吕蒙的斗笠上,他抬起头看了眼天空的阴云,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对沉晨军的举动略微有些疑惑。
从四日前纪南的营寨被打破之后,沉晨就没有再继续进攻,即便是前两日天气稍微好的时候,他也只是继续驻扎在距离城北的营寨里,连主动挑衅都没有,似乎一切归于平静。
对手太安静了。总归是有些令人不安。远处营寨笼罩在烟雨中,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但随后吕蒙便迅速将这股疑惑抛之脑后,自嘲地摇摇头笑笑。心道沉晨受两面夹击,刘备主力在汉中想短时间内驰援几乎妄想,倒也不必如此。
波涛荡漾的长江卷起滚滚浪潮,曾经清澈的江水因上游三峡地区在下雨而渐渐浑黄,两艘冒突在风雨中随波而下。
当船只驶入江陵城南的码头时,虞翻自船舱内走出来,脸色严肃地对驻守在码头的将领周泰之子周邵道:“大都督现在在何处?”周邵回答道:“在城中。”
“带我去。”虞翻撑起一把竹簦,迎面而来是的呼啸的北风,令他即便是外面套了一件狐狸皮袄,亦是感觉彻骨寒意。
在周邵的带领下,虞翻一路从江陵南门进入了城内,到了县衙府邸。历史上刘备得到的荆州是残缺的荆州,北面被魏国得到,东南面被吴国所取,他仅得南郡以及一部分武陵郡,双方划江而治,因此荆州治所便在江陵。
但此时刘备得到的是完整的荆州,治所放在了襄阳,北面的防御在南阳,东面的防御在江夏和西陵,江陵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因此城内的居民不多,原来的县令在江东军占据后就逃跑了,现在包括江陵城以及西面营垒全是吕蒙军。
虞翻进入县衙的时候吕蒙刚刚巡城不久回来,一见面虞翻就说道:“大都督,枝江被破了,沉晨攻破是想声东击西,羊装进攻江陵,实则先取夷道。”
“嗯。”吕蒙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背负着手在廊下笃步,沉吟片刻后,说道:“让丁奉带八千人去看看,坐船去。”
“坐船去?”虞翻说道:“现在江面大雨,波涛滚滚,又正值北风,逆流而上的话,恐怕船只有倾覆的危险。”吕蒙摇摇头道:“没有办法,他攻打夷道的话,就只能让孙皎将营寨牢牢守住。沉晨惯会用声东击西之策,可万一他就是羊装进攻夷道,诱骗我们去援,实则攻取江陵,却是不好。”
“有这个可能。”虞翻想了想,沉声道:“就按都督的意思办吧。”晌午过后,雨势小了许多,丁奉奉命领着八千人北上,前往夷道驰援孙皎。
夷道扼守三峡,为长江进入荆州的入口,如果是面对益州的敌人,可谓是易守难攻,刘表曾经在此击退过刘章的兵马,后来历史上夷陵之战也发生在此地。
但唯独身后一马平川,为后世湖北枝江县,守着从长江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