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强硬模样。
青登见状,冷笑一声。
“呵,你的嘴倒还挺硬的。”
青登最不怕的,就是嘴硬的人了。
身为前北番所定町回同心、现任的火付盗贼改三番队队长,青登深谙无数种能把人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审讯手段。
倘若时间充裕、情况允许的话,青登自然是不介意跟“窝瓜脸”慢慢周旋,看看是对方的嘴更硬一点,还是他的审讯手段更凶悍一些。
然而,青登并非分不清事情之轻重缓急的人。
此时此刻,比起“窝瓜脸”来,搜查那座苦寻已久的茅草屋,才是目前最紧要、最牵动青登心灵的事情。
于是,青登抬起头,望向总司:
“冲田君,可以帮我找一条结实的藤蔓吗?”
总司轻轻点头。
此地乃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故而四周最不缺的就是藤蔓了。
很快,总司便拿着一条坚韧如麻绳的粗长藤蔓,回到青登的身旁。
“老实点!”
青登一手接过藤蔓,另一手把“窝瓜脸”的双臂扭到其身后,三下五除二地将他五花大绑。
青登的绑法,乃是在奉行所代代相传的“捕绳术”。
奉行所的“捕绳术”之所以能够代代传承,原因很简单——它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除非像项羽那样天生神力,或是有着可将手脚随意弄脱臼的特异才能,否则一旦被奉行所的“捕绳术”捆上,就绝无挣脱的可能。
“这是……奉行所的‘捕绳术’……?”
“窝瓜脸”圆睁双目,扭过头来,瞪视青登。
“喂,你是官家的人?”
“无可奉告。”
青登回以冷淡的答复。
“窝瓜脸”应是自知自己无力挣脱,故“啧”了一声,垂下脑袋,面色难看。
“我们走。”
在佐那子和总司的左右相随下,青登一边押着“窝瓜脸”,一边朝茅草屋大步走去。
一行人站在门边,小心翼翼地朝里窥探,确认里头无人之后才迈步踏入屋内。
青登的一只脚刚跨过门槛,难闻的潮湿霉味便朝他扑面而来。
呛人的恶臭,令青登不觉抬手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这是一个充满破败、如同废墟一般的狭窄空间。
灰尘在光线的照射下,在屋子里闪闪发光地飞舞。
久未清扫的地面布满污垢,仿佛铺上了一层暗褐色的地毯。
没有任何房间。卧房、厨房,全都没有。
青登等人进门后所见的一切光景,便是这座茅草屋的全部空间。
青登一边绕着圈子踱步,一边举目四望——既见不到灶台、锅盆等做饭工具,也见不到斧头、锄头等生产工具。
所能找到的家具,就只有木柜、灯台、小马扎……
一言以蔽之,这座茅草屋并不适合人类生存。
青登走向不远处的一架木柜,将其打开,发现里面仅放入了一点杂物:一包烟袋、一根烟枪、一只烟灰缸、三根完好的蜡烛。
他打开烟袋,袋里只剩下一小撮长毛的烟叶。
“你们那边有发现什么吗?”
青登侧过脑袋,朝搜寻其他方位的佐那子和总司问道。
总司:“没有。”
佐那子:“我也没有。”
听到二女的这番答复,青登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座茅草屋比他预想的还要空旷、荒芜……
入眼处,尽是一些派不上用场的垃圾。
找不到半点有价值的物事,连这座茅草屋到底是不是橘隆之的“秘密据点”都无从考据。
就在这时,从刚才起就一直乖乖地盘膝坐在屋子一角的“窝瓜脸”,突然出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搜查这座屋子?”
青登打量了“窝瓜脸”一眼,然后以挟着嘲讽意味的语气说道:
“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的姓名,你倒先问起我们的身份来了。”
“……”
“窝瓜脸”默然沉吟,若有所思。
正当他张了张嘴,貌似打算说些什么时,总司的大喊声介入进他与青登之间。
“橘君,你快看这个!我在那边的柜子里找到一把刀!”
总司捧着一把外形朴素的胁差,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至青登面前。
胁差……总算是找到一件值得多加关注的物事了。
青登和佐那子纷纷移步靠拢到总司的身旁。
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放在了总司掌中的胁差上,因此谁都没有发现——“窝瓜脸”在听见总司唤青登为“橘君”后,瞬间瞪圆双目,瞳孔紧缩,口里嘟囔:“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