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我才是十二皇子,你是什么妖人,竟敢假冒我的身份!”
抛开深入骨髓的恐惧,北堂行更多的还是忿怒,以及一种恐慌。
他的一生,荣耀,都是源自自己的皇子身份,一旦没了皇子身份,他和寻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至于帝命,帝气之说,他是皇族还好说,不是皇族,有不如无,因为他根本没那个信心从零开始,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基业。
所以,他才如此震惊于面前这人的恐怖手段,竟然模仿自己模仿的惟妙惟肖。
同时,他也有了想法,只怕,他此前接触的谭采儿,是真的女子,而面前这个可以改换身形容貌的家伙,是假的,特意假扮谭采儿的。
有了这个想法作为基础,此前发现的异常,也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比如,这个谭采儿一开始的发型是披散的,而不是寻常时候梳的双仙发髻。
再比如,这个谭采儿的武道极为高明,而真正的谭采儿,远没有此人这般强横。
想到这里,心中总算是好受许多,自己此前追求的对象,总归是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但随即,此时面对的妖人,更加大了他内心的不安。
易容术,他作为当朝皇子,自然是了解的,但如此人这般,近乎于天衣无缝的完美易容术,却是从未见过,倒,倒有点像是道家神话传说当中的变化之术。
事实上,单纯的武道修行,想要有如此变化,也绝非易事,哪怕惠空和尚这般天人,也不行。
孟昭能做到,源于三点。
其一,他身负紫元龙体,而龙体乃是顶级的肉身血脉,以变化,适应为主,兼容并蓄。
其二,孟昭通晓诸多肉身武道,熔炼横练法门于一身,将肉身凝练的刚柔并济,气血如阳,滴滴血液蕴含造化,非比寻常。
其三,则是源于体内的羽化虫,几次作茧自缚,脱胎换骨,已经超脱寻常人范畴。
正是有此三者,才有了孟昭这般千变万化的能耐,男人,女人,老人,甚至于小孩,他都能靠肉身神通,完美变化。
甚至于,今夜变作谭采儿,孟昭本可以连胸部都模拟变化的一般无二,只是他终究没有那么重口味,也没有什么娘化,女装的意思,自然就意思一下得了,不然北堂行怕是还发现不了这个谭采儿是假的。
“你是十二皇子,那我是谁,你看,咱们有一模一样的相貌,也有一模一样的身材,声音,甚至于,连武功,也都又七八分相似,你与我,除了记忆,似也没什么区别。
而恰恰,我通晓一门无上魔功,噬心大法,可以穷究精神奇能,探寻人的生前记忆。
只要杀了你,得到你的记忆,再有我的无上肉身神功变化,我不是北堂行,谁是?”
一番话,说的北堂行是眼皮直跳,更知晓自己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危机。
他的念头如电转,刹那之间,晃过三百六十个念头,每个念头,都在针对对方的身份做分析。
北堂行想到了陆猴儿,想到了谭采儿,想到了刘老道,想到了惠空和尚,最终,汇聚到一个人身上,
“孟昭,你是孟昭,对不对?
你从未离开过陆家,你一直在暗中指使陆猴儿,谭采儿他们,一直在观察我,直到有把握,方才现身,你真打算杀了我?”
孟昭叹了口气,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在谭采儿这个身份被拆穿后,又变作北堂行的模样。
他还是担心对方另有底牌,逃了出去,一旦回到玉京城,那会对他产生天大的麻烦。
可惜,北堂行终究还是皇族精心培养出来的顶尖人才,而且命格奇特,并非泛泛。
通过这段时间的蛛丝马迹,还是大体还原了事情的真相,并猜测出了是孟昭在谋算他。
面对沉默的孟昭,北堂行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面露苦涩,头一次感觉到,北孟龙王这四个字带来的压力。
并非是武道上的压迫,而是此人在心机上的恐怖。
刘老道所说果然没错,和孟昭耍阴谋诡计,自己只是在自取其辱。
但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或许和孟昭不对头,但对方似乎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杀自己把。
“我不明白,咱们之间纵有什么矛盾,不和,也没必要冒着举族倾覆的危险来杀我。
莫非,是因为谭采儿?”
北堂行又不是榆木脑袋,很快想到了凤体女子,谭采儿。
若是为了女人,似乎就情有可原了。
而且,也不是他自己胡乱猜测。
从今夜谭采儿没来,而是孟昭假扮谭采儿,就能看出,他们两人应该是相识,甚至相熟的。
龙体,凤体,若是相熟,那基本就是干柴烈火跑不了,难怪自己输的这么彻底。
陆猴儿,谭采儿,惠空和尚,甚至是那刘老道都站在孟昭那一边,自己焉能不败?
“采儿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
说话间,孟昭再次施展无上肉身神功,一番易筋换骨,皮膜血肉蠕动扭曲,最终化为他自己的本相。
同时,孟昭体外的气劲将女装撕裂,缓缓换上所背负的小包裹中的一件青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