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丁小雨只想救顾林溪。用尽自己的全部。那些所谓的未来,甚至生命,在顾林溪死亡那刻,都变成飘渺的泡沫,一文不值。 “无论是过去亦或者来自于未来,丁小雨都会救你。”琴声响起的那刻,十七岁的少年便已爱上琴声里的灵魂。 他安静地想,是的。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顾林溪一怔,微微一笑。“我知道。”在失眠和记忆错乱的这几天,她将自己划为旁观者,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听。 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谢谢你们。”女孩眉眼柔和,“我不会就这样向命运低头,我会尽我所能的活下来,但如果这个代价是让你们受伤或者牺牲……” “那我就选择接受它,我接受我的命运。” 蔡一零急急起身却被顾林溪按下,她定定地看着两人,清澈的眼眸倒映浅薄的阳光。 “请不要为我牺牲,因为你们三个都是我很在意的人。” 蔡一零像泄气的皮球,他张了张嘴,最后将头扭到一旁。而丁小雨注视着顾林溪的眼睛,安静的,炽热的。就像一汪生在川藏线上的湖水,来来往往很多人,它却有太多故事不能说。 最后还是顾林溪挪开视线。 “陈岸呢?” 宋秋亭窥见她的恐怖无限放大。她被困在重复的梦魇里,在不同的场景,被陈岸以不同的方式一遍遍杀死。 高空坠落、割喉、火烧,她什么都经历了。那种恐惧和痛苦,顾林溪只要会想起便会呼吸一滞。 可是她不怕。 因为顾林溪知道陈岸不会。 “他在哪?” 最后她在书房找到了陈岸。顾林溪拉开门,客厅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去。 “早上好陈岸。” 书桌前的人身体一颤,他按下旋转的八音盒,缓缓地转身,“早上好,溪溪。” “小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谢谢你陈岸。” 长发少年睫毛一颤,他抬头,嘴唇颤抖。他善于运用语言讽刺他人,可现在,每个他人能轻易说出的字词,于陈岸来说都变得滚烫. “可是我害死了你。” 当八音盒响起的那刻,开启的不仅是未来的陈岸的记忆,还有感情。 他看见顾林溪摔下天台,看见雨天的葬礼,看见未来的陈岸活着——— 难捱的活着,活在无尽的内疚和痛苦中,每分每秒都是折磨。可他偏要搬进顾林溪家中。那里的每片落叶,每寸土地都在提醒着他的罪。 落雪的古寺台阶,循环失败的绝望,与不能见天光藏匿的十年。 每个夜晚都安静到窒息。 那个天台,他们本该一起走下来。又或者说,他们本该不出现在那。他执着的自由害死了顾林溪。 “对不起。” 陈岸眼眶一点点红了,明明两人只有几步之遥,他却不敢靠近。他想,陈岸欠顾林溪一句道歉。 “陈岸。” 她大步走向他。 走近他。 停在一个恰当的位置,顾林溪谛视着陈岸,眼神坚定,笑容温暖而真挚。“可你救了我不是吗?” “如果不是你,或许昨天我已经被无杀了。” “小雨告诉我,你是身穿,所以会受到严重的反噬,甚至会死。可你还是一次一次的进入循环去救我。即便世界重启,你依旧没有放弃,引导着小雨进入循环。” “也是因为你,他们发现了我死亡背后的真相和阴谋。世界上有很多人,但不是每个人在知道自己会死,也不放弃的,一次次想改写我的命运。” “陈岸,这样的你,怎么会害我?” 灰暗的角落照进光亮。 陈岸感觉有人将他拉到光下,然后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说,以后你不属于那里了。 顾林溪是个敏感共情能力又强的人,感觉陈岸的情绪在慢慢的回暖,为转移注意力和调节氛围,她调皮道——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浅色的眼眸微抬。 “所以,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十八岁的陈岸还是未来的陈岸呢?” 陈岸站在2007年的刻度里,身体和灵魂是十八岁,而记忆却分割成两份,缓缓的过去和未来融为一体。 “都是。” “那麻烦十八岁的陈岸,替我转告二十九岁,三十九岁的陈岸——” “‘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