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为交汇点形成一个“人”字型。
这块地方物产颇丰,用作根据地确实不错,但从战略上来讲也算四战之地,各个方向都没什么足以拒敌的天险。因此,关盛云绝不可能真的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相反,以罗世藩早已议定“我军要在合适的地点建立警戒哨所”这一条款为由,把势力向西扩张到郧阳府、向东扩张到德安府——高藤豆驻守郧阳、龚德润和张丁驻守德安、破霄营和本部与谷白桦的刚锋营驻扎谷城,尤福田的两个水字营则驻扎在襄阳府樊城关负责往来策应,至此,鄂北大部被关盛云牢牢控制在手里。从整体态势来看,郧阳、襄阳、德安三府雄踞承天府之上(北面),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三路大军既可以齐头并进,也可以齐聚襄阳再挥师南下,随时威胁本朝四都之一的“兴都”——承天府!
无论是高藤豆负责的郧阳府还是龚、张二将开赴的德安府,各部都不可避免的与当地驻军发生了一系列“小小的误会摩擦”。不过,事情都被湖广三司强行压了下来——罗咏昊也是大事化小,在取得毋庸置疑的压倒性胜利之后,除了让各将向府城派出个把步队监视府衙,主力都驻扎在城外,并没有真正的占据府城。谷城本部这里倒是全部进了城,不过也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唯一的不同,是知县蒋仲刚等地方官多了个太上皇:大事小事除了上报襄阳府或湖广三司,也同样都得汇报给关盛云、上峰交代下来朝廷的任务可办可拖,而关副帅那里交代下来的任务,少废话,得马上办,而且,还不能打任何折扣!
最郁闷的是郧阳巡抚简敬能(字尚庸)。湖广本身就有巡抚,地处鄂西北的郧阳不是什么大地方,朝廷为什么要在这里设个巡抚呢?其实原因就出在地理上。鄂西北毗邻河南、陕西、四川三省,秦巴地区的流民问题一直非常严重,甚至每每演化成民变。每次出了乱子,几个省的官员都是把人往邻省一赶了事,隔不多久再次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我们以前说过,大明的朝廷永远是打补丁:承宣布政使司管不过来就补个巡抚、巡抚管不过来再补个总督、卫所“军”打不了仗便补上能打的“民”……四省交界的秦巴地区总出乱子也打了个补丁叫“荆襄抚治”:设立一个巡抚官职,专门管理荆州、襄阳、南阳两个省的三个府。不过,效果不佳,流民问题依然严重——还有陕西和四川(大宁、巫山等地今属重庆市)鞭长莫及呐!于是补丁上面摞补丁,成化十二年置郧阳府,设湖广行都指挥使司和卫所,改荆襄抚治为郧阳抚治,辖区扩大到鄂豫川陕四省交界的八个府(郧阳府、襄阳府、荆州府、安陆府、南阳府、西安府、汉中府、夔州府)。蒋仲刚是个七品知县,上面冒出来个流贼巨寇出身的太上皇也无所谓,反正是个官就比他这个知县大、德安府的知府孟超(字跃腾)也勉强能忍,毕竟也只是个四品衔,汇报对象是湖广三司,多写一份报告就是了、但简敬能是督察院宪职出身,就任郧阳巡抚时加了副都御史衔的正三品,汇报对象是朝廷中枢和圣天子本人啊!现在跟七品知县一模一样,都得听关盛云的,换谁不郁闷?但,圣天子都默认了的事,简敬能能咋地?再气也得强咽下去。
起初关盛云在众将的撺掇下,真有想法索性一口气占了三个府,被罗咏昊断然阻止了。为了防患未然,罗咏昊特意在谷城召开了一场正式的军议,而且,竟把谷城知县蒋仲刚邀来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