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了?”
六指公咬着牙齿,脸庞狰狞,现在他不仅身上痒,就连喉咙嘴巴里也觉得痒:“倒是说话啊……”
“你的伤口中……好像有稻草!”土夫子凝重道。
“稻草?什么稻草?”六指公强忍着身上的酥痒,看向胳膊上的抓痕,只见抓痕中,不是血肉,而好像是一根根稻草。
六指公脸色大变,他刚才只是忙着抓痒,没有注意,现在看到伤痕中的稻草,顿时大惊失色。
继而,六指公一咬牙,生生将手臂上的大块血肉撕扯了下来。
然而,撕开的手臂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
因为,那些血肉,早已被稻草所取代。
“怎……怎么会这样?”
六指公双目圆睁,又在左手臂上撕开一道口子,但里面仍然是稻草。
“怎么会这样?”
继而,六指公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只见他身上被抓来的伤痕中,同样充斥着根根稻草。
更可怕的是,那些稻草好似活物,正一点点地生长着,慢慢侵蚀他的血肉,刺破他的皮肤。
他所感觉到的酥痒,正是那些稻草侵蚀、刺破他的血肉所带来的感觉。
“难道……我正在变成一个稻草人?”
六指公内视之下,发现不仅是自己的血肉,他的五脏六腑、经脉窍穴,不知何时早已变成了稻草。
“怎么会这样?”
惊惧之下,六指公急忙运转真气,意图驱除体内的诡异,但已被稻草填满的体内,自无真气诞生。
然后,六指公又开始从山河贝取出各种符咒、诡器,施展在自己身上,仍旧没有任何效果。
而一旁的土夫子,自然也没有闲着,各种疗伤、祈福、祛邪、避祸等丹药、符篆、诡器,也一股脑地用在六指公身上,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六指公和土夫子虽然与人交手的实力不足,但由于常年混迹各种古城、大墓,见过的诡异与怪事数不胜数,最擅应对此类邪异之事,亦极擅保命逃命,可他们引以为傲的手段与东西,全没了作用。
“救我……土夫子……救我……”
眼见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成稻草,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六指公逐渐崩溃,想要抓向土夫子的手臂。
只是,当他抬起手时,才发现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稻草,而且僵硬无比。
他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我……我……”
土夫子下意识避开六指公抓向他的手,脸色惨白。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无能为力。
未见诡怪,周围也没有任何邪异气息,饶他平时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姑娘……”
土夫子看向一旁的上官红巾,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红巾打断:“我也没办法,我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他,让他少受点苦。”
“呃……”土夫子无语,让你救人,不是让你杀人。
“好吧,貌似不用了。”这时,上官红巾又说了一句。
闻言,土夫子看向六指公,只见一根根稻草,从六指公的脖子、脸庞、头顶长了出来。
“呜呜……救……我……”
随着稻草长出,六指公的眼神开始涣散,声音也变得虚弱呜咽,而说话间,六指公的嘴巴、鼻腔、眼珠中有根根稻草长出,显得异常可怖。
土夫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狠辣,手中出现一张符纸,扔在六指公的身上。
当符纸接触到六指公身体的一瞬,陡然燃烧起来。
火焰赤红如血,阳刚猛烈,诸邪退避,瞬间将六指公吞没。
他和六指公合作多年,虽然谈不上什么生死与共,但也有着过命的交情,多少有点儿情谊,所以亲手杀死对方,他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但眼睁睁看着六指公一点点变成稻草人,在痛苦绝望中挣扎,他又于心不忍,所以只能当机立断,结束掉对方的痛苦了。
另外,他也怀疑六指公的遭遇,是有某种诡怪作祟,既然找不到对方的痕迹,不如干脆逼那个诡怪出来,或者要是能烧死对方,就更好了。
所以,他用的符篆,并非普通之物,乃是以九阳朱砂、九年公鸡血、九年童子尿、九火砂纸等至阳之物炼制而成,名九阳符,最具辟邪除魔功效。
可下一刻,六指公身上的火焰,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干涉,寸寸熄灭。
最令土夫子与上官红巾震惊的是,六指公身上没有任何被烧焦的痕迹,按理说那些稻草乃是干燥易燃之物,稍微有一些火星,就会着火,更遑论九阳符了。
九阳符至阳至刚,融金消石,如化冰雪,别说稻草了,就算是金铁都能于一瞬化为汁水,偏偏却奈何不得六指公身上的稻草,着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