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算是熟人了。
当初林立北去农场办手续的时候,准入单子上就有这个名字,他们农场的指导员就姓江,大家平时都是指导员喊着,最多加个姓,喊江指导员,所以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名字,要不是她当时好奇多看了一眼那个单子,还就真不知道这江指导员叫江百川。
“原来是谁啊?刚才喊你,你也不吱声,想什么呢?”林立北发完电报就过来了。
“啊?没事,就是想到点事情。”林立钟刚才确实想的入神了,“四哥,电报发完了吗?”
“嗯,发出去了,时间,车次都交代清楚了,我还跟爸爸说了,二爷爷带的东西多,让他接站的时候注意点。”
“哦,那就行,反正立青哥也在家,没问题的。”
“嗯,就是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你说咱俩也不在家,爸妈会不会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咱们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回去,算了不说这个了,四哥我跟你打听个人。”
“谁啊?”
“江百川。”
“你打听我们指导员干什么呀?你之前认识他?”
“不认识,我就是问问,之前好像在那里见过他的名字。”
“哦,我们江指导员工作认真,之前上过报纸,你是不是在报纸上看到过。”
“也许吧,咱回吧,时间也不早了,这天也不太好,四哥。”
“嗯,走,回吧,趁着不下雪,我想着,下午就回去了,也请了这么多天的假了,不好再拖着了。”
回到村里之后,林立北吃饭之前又出去了一趟,拎着几瓶酒,准备去村里相熟的那几家拜年。
刚走到老支书家,就遇到了张家军几人。
“立北来啦,快进屋,去炕上暖和暖和,家军和家峰都在呢,”从厨房刚出来的宋大娘赶紧招呼人进屋,接着就准备去给林立北倒水。
“太奶,这是给我太爷带来的,您给收好,让我太爷悠着点。”林立北把手里的几瓶酒都递给了宋大娘。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这么近,还拿东西干啥,一会儿别走了,吃过晌饭再说,”宋大娘把东西给接了过来,屋里一大帮的大老爷们,可不能让他们给瞧见了,不然保不住,这收起来,走的时候还能给立北带回去。
“您收好,这是孝敬我太爷的,”林立北说完就掀开门帘子进屋去了。
林立北一进屋就看到了满屋都是人,这么大的火炕都坐满了,仔细一看,村里主事儿的基本上都在了,张家峰和张家军也在,两人在炕尾窝着。
“立北,来,赶紧坐吧,正好这事你也听听。”老支书磕了磕烟袋,示意林立北坐下。
“来,立北,这儿,坐这儿。”炕尾的张家军赶紧招呼人过去。
林立北坐下之后,众人才又继续说起来。
“老叔,这事儿得赶紧定下,要是真的要建,那这钱,从哪来,必须得好好盘算盘算。”
“对啊,这学校也不是说办就能立马办起来的,这地方,老师,都得有,还有老师得给人开工资吧。”
“嗯,这些都是要考虑的,不过咱们最先要确定地是要不要开这个学校。”老支书听了半天,倒是明白了,大家其实潜意识是想建这个学校,但是不明说,一直在纠结钱的问题。
“建,当然要建了,行了,你们在那嗷嗷半天,没说到点子上,老支书,我们支持建学校,这必须建,你们平时光羡慕人家林同志了,也不想想,人家就是读书,学来的本事。”
“就是,孩子上学的问题是大事,必须建,你看崔家寨那几个瘪犊子,教的都是些啥,我家狗蛋都二年级了,九九口诀都背不全,就只会让孩子背些不相干的。”这人话说道最后了,也知道不合适,只能临时换了个说法,现在的老师,都是宁可做不到,也不多走一步,就怕教了啥不合适的。
“这也就算了,你看看那崔家寨那学校,能叫学校吗?咱们村里的猪圈也比那结实,妈呀,一年四季,每个好时候,冬天漏雪,夏天漏雨,孩子们遭老罪了。”另一个人紧接着说道,这人家里孩子四五个,不管男女都给送到学校了,可见是个疼孩子的。
“对啊,老支书,这学校得办,咱砸锅卖铁也得办,就算跟家军家峰似的,能学个手艺也行。”这是心里确实有盘算的。
“对,办,办,肯定得整起来。”
一提到张家军和张家峰,大家顿时又火热起来,他们也想着自家孩子能跟着俩似的,学些真本事,就算是最后只能学会修个拖拉机也行。
“好了,在坐的都是各个小队的代表了,还有村里的各位能说得上话的老人,那办学校的事情要是没人反对就这么定下了?”老支书见大家说的也差不多了,就开口了。
说起来,这办学校得事情,早几年老支书就想整了,但是前几年群众基础不牢,大家刚吃了几年安生饭,对上学这事儿不太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