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禟现在的夫子是传教士徐日升和张诚,两人都是葡萄牙人,前面还有一个教俄语的夫子。 “是哪个夫子呢?”郭宜问道,她并不以为这个帮忙有何其他意义,说不定只是随口一提。 “徐夫子和张夫子呀。”胤禟说道。 这两人和罗刹人相识?可是俄罗斯使团来的时候,两人并未出面,想到这里,她心中猛地想到了其他的事情,“夫子如何帮助坏人呢?” “帮忙他们打听线啊、牌啊。”胤禟也不是很懂,依照自己听到的语言复述了一遍。 “什么线?什么牌?”郭宜追问道。 “儿臣听不懂啊。”胤禟费解地说道。 郭宜……这可真是理直气壮,她想了想,“有没有提到尼布楚?或者议和?” “好像有的。”胤禟想了好半天,点了点小脑袋,“有提到过。” 这……叛国?哦,不对,这两人是葡萄牙人,算是间谍吧,但无论如何,这事儿都超出了她能处理的范围。 “堇姑姑,去请皇上过来。”郭宜吩咐道,“晋福去一趟昭仁殿,就说胤禟不舒服,今天不能去进学了。” 这个时候,康熙一般在太皇太后处,向来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请人,翊坤宫又一次开了先河,就在大家都以为皇上会斥责宜妃之时,他竟然平静地去了翊坤宫。 “臣妾见过皇上。”郭宜起身行礼,“老祖宗的身体如何了?” “大夫看过了,已经在想办法了。”康熙说道,眉宇之间是明显的忧愁和悲伤。 “老祖宗吉人天相,定能康复的。”郭宜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太医院已经透露出消息,太皇太后的病情来势汹汹,恐怕是熬不过此次了。 “朕知道,人生在世,总免不了一死,然而啊,朕就是舍不得啊。”康熙半靠在迎枕上,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过了一会,他才缓过来,“你说有事找朕,是什么事情?” 郭宜将胤禟告诉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臣妾觉得此事存疑,拿不定主意,便想请皇上来定夺。” 康熙思考了一会,“他们两人要参与明年的议和,讨论一下这件事也实属正常。” “若是胤禟能知道更多的拉丁语,就不会听得一半清楚一半糊涂了。”郭宜不好意思地说道。 “胤禟呢?”康熙问道。 “在宫内呢,臣妾想着皇上可能想问详细点,便将他留在了翊坤宫。”郭宜说道,让人把胤禟叫了过来。 胤禟进了门,吭哧吭哧爬上了炕,对着阿玛拱拱手。 “你听到了夫子们讨论与俄罗斯议和的事情吗?”康熙问道,顺手拿起一个橘子,“吃橘子吗?” 胤禟用手垫住下巴,点点头,等着阿玛给他剥橘子,“对啊,他们说要用拉丁文写协议呢。” “还说了什么?”康熙将橘子剥好,递给胤禟,又接过了梁九功递过来的湿帕子,将手上的橘子汁擦干净。 “他们说要帮忙打听阿玛的线在哪里,不会让罗刹人吃亏。”胤禟说道,接过橘子,掰了一半给额娘,犹豫了一会,又掰了一小块给阿玛,“谢谢阿玛。” “边境线?”康熙哭笑不得,婉拒了儿子仅存的一点爱意。 “不是。”胤禟摇摇头。 “底线?”郭宜说道。 “喔,对。”胤禟这下子终于点头了。 康熙和郭宜对视一眼,这两个葡萄牙人并不负责主谈判,打听议和谈判的底线干什么? “还有什么?”康熙问道。 “他们说自己要回去了。”胤禟咽下一瓣橘子,“说明年就回去,带着金银珠宝,阿玛,做传教士很有钱吗?” 传教士并不追求财富,当然是一心传教的传教士,但是这两人很明显不是一心传教的人,至少心没有那么诚恳。 “有的有钱,有的没有钱。”康熙回答道,并没有直接给个答案,又看向宜妃,“你今天给胤禟告假了吗?” “嗯,臣妾说他有点不舒服。”郭宜说道,看来康熙重视起来了,想要调查一番。 “既然病了,就多休息几天。”康熙说道,看向儿子,“给你放几天假如何?” “多谢阿玛,其实儿臣还是很喜欢进学的。”胤禟小声嘀咕道,生怕说完了一句,就有不上进的嫌疑。 康熙……倒也不用如此积极表态。 “额娘,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胤禟表完态,回答了这个从早上就开始困扰他的问题,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精妙绝伦值得为自己叫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