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外面一挥手,立马进来两个小太监抓住秀珠的肩膀朝外拖去。 秀珠面色惨白,双手扒地,可惜地板光滑,根本抓不住,眼看着就要被拖出门外,秀珠凄惨地喊道:“奴婢说,奴婢全部都说。” 梁九功看了一眼康熙,挥挥手,让人松开秀珠。 秀珠跪爬上前,狼狈地磕头道:“数日前,安嫔小主去请安的时候问宜妃娘娘泥巴有什么好玩的,宜妃娘娘说泥巴不好玩,孩子好玩,小主觉得宜妃娘娘讽刺她没有孩子,心怀怨恨,在背后散播宜妃娘娘的谣言,之后布贵人她们过来闲聊时候,便定下这个计谋,让太后娘娘把五阿哥带回去,还可以杀一杀宜妃娘娘的威风。” 秀珠将当日之事一一道来,包括安嫔说了些什么,吩咐做了什么,有哪些人参与,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 安嫔此人极为记仇,尤其是关于子嗣方面,更是她的痛点,当初挑衅宜妃反被打脸后,便在宫中散布各种关于宜妃和五阿哥的谣言,如今更是找上了皇太后,却万万没想到踢到铁板之上,跌了个跟头。 一旁跪着的安嫔怨毒地看着秀珠,若不是顾及康熙还在此,她恨不得上去撕了这个贱人的嘴。 “太后深居宫中,尚不理事,你为何屡次叨扰?”康熙说道,“朕三番五次提到,万千经典,孝义为先,你便是如此听话的?当着皇太后的面,忤逆狂言,背后尽是埋怨愤恨之词,你心中可存有半分孝道?” “嫔妾一时失言,已经知错,求皇上责罚。”安嫔心中恐慌,入宫这么久,她自然是知道皇上有多看重孝道,如今以“孝”来责备她,她只有磕头认错的份,一点也不敢反驳。 康熙没有搭话,捏着手上的手串,审视着跪在下首的人,目光中半丝温情也无。 “秀兰是怎么回事?”康熙突然开口道。 秀兰曾经是安嫔的贴身宫女,于茶艺一道颇有心得,康熙喝过一次后便记住了这个侍女,每次过来钦点她泡茶,安嫔也曾经想学,终归是缺了点天赋。 而后,康熙再来,未见其人,问之,安嫔言其病重,已移到外院,后面再提及便是病故了,为此康熙还有几分遗憾,毕竟好茶常有,泡茶之人难得。 如今听来,里面是大有文章啊。 听到康熙提及秀兰,安嫔一个哆嗦,脸色大变,秀珠也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秀兰是病故的。” 这与安嫔的说法是一致的。 但是康熙清楚能让安嫔用来警告奴才,且提及此事便变了脸色,可见秀兰的病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梁九功呵斥道:“大胆,皇上面前也敢撒谎,这条命是不想要了吗?” 秀珠低着头,事已至此,她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想到安嫔此人狭隘的心胸,秀珠打了个寒颤,不如搏一把,咬咬牙道:“此事说来话长,原先小主刚进宫之时,内务府选派了奴婢们前来伺候小主。” 打那时起,秀兰和秀珠便跟着李氏,盖因相貌不出众,只是二等宫女,李氏善妒,贴身伺候的宫女只要被康熙多看几眼,背后便换着法子折磨人,冬跪寒冰夏罚站,没多少时日,这些颜色稍好宫女都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容色憔悴。 后来,安嫔怕有人传出去自己苛待宫人,名声不好听,干脆只要姿色普通的宫女,再从旧人里面将秀兰、秀珠提上来伺候,即便如此,每次康熙一来,依旧千防万防,谁知道秀兰竟然因着泡茶手艺被康熙看中,还大加赞赏。 安嫔也不是没有尝试学过,只能说她天生就不是做这个事情的人,同样的步骤,泡出来的茶总没有秀兰好喝,康熙浅尝过后,就没有再试第二口,只道了声辛苦。 若只是这样,也没后续什么事情,偏生月余之后,康熙再次过来,提了一句秀兰的手艺如此出众,宫中独属一份。 康熙虽是随口一说,安嫔却放在了心中,等康熙离开后,安嫔先是利用碎茶盏废了秀兰的手,而后又寻了个错处,当众打板子,秀兰心气高傲,受了如此屈辱后当场呕血,晚上高烧不退,安嫔压着没让请太医。 众人心思透亮,心知安嫔这出是故意整治秀兰,没人敢出头替她求情,等到第二天秀珠请来太医时候,已经回天乏术,痛苦地挨了两日之后,人就没了。 秀珠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安嫔便扑过去,屡次打断她。 秀珠被扑得一个趔趄,脸也被抓花了,她不躲不闪,任凭安嫔厮打辱骂,今天她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撕破安嫔这层皮,让皇上看看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何德行。 康熙给梁九功去了个眼神,梁九功先是被安嫔这狠辣泼妇的模样吓了一下,回过神转身叫了两个嬷嬷进来按住安嫔。 没想到平日愚蠢的嫔妃疯起来跟那狂犬一般,实在是瘆人的紧。 安嫔即便被按住,那双怨毒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秀珠,眼中的恨意足以将其扒皮拆骨,食肉饮血。 “你可知,朕当初只是开个玩笑?”听了秀珠的话,康熙说道,平静的语气难掩厌恶之情,宫中磋磨人的法子很多,只要不过分,他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毕竟他恼火起来,迁怒下人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只是安嫔凭着自己的联想就对秀兰下如此狠手,实在是令人胆寒,且,此事起因是康熙,难免让他心中多了几分愧疚。 秀兰为他所赞,安嫔如此对待,岂不是对他也有不满? “嫔妾不是故意的,秀兰区区一个奴婢,怎能当得皇上如此称赞?”安嫔不屑地说道,即便被压着,也不肯低头,一个奴婢而已,竟然当着她的面勾引皇上,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