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真人神识一探之下,不由惊喜交加:
“剑符!是自幼蕖手里绘出来的!”
她一口就下了定论。
能让唐云和幼蕖这般高兴,当然不会是别人给的剑符。而且,这剑符尚有不够老练之处,剑气亦是筑基层次,除了幼蕖,再不会是旁人了。
“嗯!”
幼蕖喜容如春花绽放,除了点头,只笑嘻嘻地露着一口白牙,依旧不说其他话。那是一种孩子气的快活,她只需要高兴,等着长辈的夸赏就行。
红叶真人还没开口,吴桢就赶着上前两步,就着师父手中深看一回,微愣了两息,吸了口气,才转身对幼蕖拱手,郑重道:
“筑基绘制剑符何其不易,李师妹如此成就,吴桢佩服!”
吴桢满脸笑意毫不作假,他虽然刚愎不讨喜,可也是佩服有真本事的人的。
区区筑基就能绘出剑符,这是玉台峰的人,是玉台峰的大好事!他自然欢喜。难怪唐云进来时也那样急切呢,他一点都不怪了。
尔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当下对师父行了个礼,带着歉意道:
“师父,我……”
红叶真人不耐烦地将吴桢扒拉到一旁:
“你,你什么你,忒话多!快一边去,我和幼蕖说话呢!你莫碍事儿!”
唐云见吴桢一脸窘迫,心里好笑,大师兄还没适应他师父的新状态呢!她再看看活泼了许多的师伯,心里着实高兴。
红叶真人将剑符略一激发,就有一道明亮的光剑跃然掌上,离得近的吴桢被剑芒微微扫到,只觉得毛发森然、粟粒顿起,心头更是震撼。
“好孩子,快来!”
红叶一把按下光剑,将幼蕖招至身边坐下,摸着小丫头的手,看看她掌心指尖的道道伤痕,再看看气色吐纳,上上下下都关注到了,才慨然一叹:
“你师父说过,弟子就要一代胜过一代。如今看啊,果然他说得对!我在筑基期的时候,想都不敢想制作剑符的事。可你不敢想了,还做成了!来来来,快给我说说,你们俩是怎么做的!我记得剑气不易融进去!”
幼蕖指着剑符便开口:
“师伯你看,这股剑气并不是直接……”
她才说得几个字,吴桢就后退了一大步,谨慎地告辞:
“那弟子先行告退!”
说完就转身欲向外去,生怕多留了一时半会就误事似的。
红叶讶然,赶紧喊住他:
“你等等!刚刚为师是让你别挡在幼蕖面前,妨碍我们说话。是随意了点,莫非你还吃心了?”
吴桢面色竟然有些尴尬的意味,定住身形,低声回禀道:
“怎么会!师父是跟我不见外才随意的,弟子哪有那么不知好歹?不过,李师妹既然要细述剑符的制作过程,想来外人不知的秘法,弟子,还是避嫌的好。”
红叶听了也一怔,心道倒也是这个理,修士秘诀惯来轻易不示人,小丫头肯跟自己说,是因为自己乃玉台峰师长,而别人就不宜旁听了。何况,吴桢向来和小丫头有些不亲。
她不由暗嘲自己竟然不如弟子懂事,下意识就看向幼蕖。
幼蕖倒是笑了:
“大师兄尽管留下,这可不值得称什么秘诀,景明师姐也会呢,难道我还要去堵景师姐的嘴?而且,大师兄自是可信之人。
“何况,便是玉枢阁典籍里也多有记载,只是各人领会不同,故而成事与否也有差别。我定然尽实而述,可听者若照此绘不出来,也须知并非我隐藏之故。师兄可莫要疑我藏私。”
吴桢默了一默,开了口:
“没想到我吴桢在师妹心中竟是可信之人,是我格局小了。我知师妹待人精诚,必无隐瞒。至于我能否有成,我自知并无此天赋,勉强试过即使不能效仿成功,亦必是多有启发,怎会怪师妹?”
他说得真切,幼蕖心里暗暗点头:大师兄虽然性子很生硬,可人倒也实在。嗯,竟然夸自己待人精诚——原来自己做的事,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大师兄黑山一般的形象顿时柔和了两分。这就是同门情吧,一言一笑,在别人眼中不算什么,可是在自己人眼里,就别有意义。
唐云亦笑道:
“大师兄心底无私,谁不知晓?就算旁人听不得,大师兄无论如何都是听得的。”
吴桢虽严肃板正,可被两位师妹当面夸,还是有些架不住,黑面皮下竟然透出点红来。
“幼蕖发现,既然不如真君能够纯熟圆融,那就改个路子,筑基也有筑基的法子……我与景明师姐不谋而合,觉得那剑气并非直接输入,而是转换为先天之炁……
“只是甚为不易,可恼可恨的是那剑气明明是自己的,一到符纸上却就不听话了……”
幼蕖细细地给师伯等人讲述了一番她与剑符一道的体会,又将自己屡战屡败的狼狈尽数道出,听得红叶真人笑不可抑。
便是最不苟言笑的吴桢,听得幼蕖“咭咭呱呱”连说带笑带比划,清脆玲珑,言辞又甚为有趣,他也禁不住脸上露出少许笑意,也才发现,原来,李师妹的可爱可喜之处并不比米兰米珠差,只是他从前没机会发现而已。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