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正憋得慌,天天隔着青云障动弹不了,看外面热火朝天,如何耐得? 她手痒痒的只想揪住魔人厮杀一番,李姐姐却叫大家躲进须弥小屋。虽然说得委婉,说什么“暂时避让”,可还不是躲藏起来? 当然,胡玉也知道什么是“明智之举”,时势如此,硬闯不得,保全大家才是最重要的,可她终是不太甘愿,不由嘟了嘟嘴,闷声不响。 胡峤问祈宁之道:“祁师弟,你和李师妹的想法是?” “我们觉得,八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们的身份。若外面只有两个人,行动就方便多了。”祈宁之的语气很诚恳。 众人一时都颇为意外。他们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方案,似乎很离谱,可眼下,又似乎挺可行。 “我的小木屋只能容纳两人。祁师兄的大一些,可容四人。你们若同意,便进这须弥小屋暂住,一直等到我和祁师兄想办法越过西EZ边界,离那些哨卫远了,那时才能打开小屋放你们出来。” 幼蕖指着一木一石两个小屋,说出她与祈宁之商量好的计划,见大家神情惊讶,又补充道: “其实,进入须弥小屋,并不比留在外面让人放心,冒的险一点也不比在外面小。若是易地而处,我也会为难。所以,你们想好了再做决定,决不强求。” 她说得很坦诚。 此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就连对李姐姐极为信任的胡玉想明白后也不作声了。 大家都知道幼蕖指的是什么。 修士最怕的,便是不能自我决定命运,将自控能力交于他人之手。 要知道,没有人甘心不作为。若身在险境,哪怕九死一生,甚至毫无生机,也要自己拼命搏一搏才对。 而进入须弥小屋,便是自缚手脚,将性命交在了李、祁二人手中,生死都在他二人一念之间。 若他二人存了歹意,又或者起初确是善心而后来被利益迷惑了心智,把持不定,屋中人的命运可就难说了…… 再换个角度想,即使他们相信玄机门与上清山弟子的节操底线,不至于戕害同伴,但前路风险重重,谁能保证祈宁之与李幼蕖会安然趟过每一处漩涡暗流? 只怕他们徒有赤诚之心,却无自保与保人之力! 到得那时,还不是会给魔门一窝端?覆巢之下无完卵,屋主人若失手了,躲在屋里的人,只怕会连人带屋一同被毁,死得不明不白! 是顶着青云障在穆周山下东躲XZ地等机会,还是信任祁、李二人的节操与能力,在小屋里干等着他二人领着他们走向莫测的命运? 郑奕与杜维城思量历来最多,他们对望一眼,又上上下下打量着两只小屋的主人。 祈宁之与李幼蕖二人要担起八人的重担! 虽然这么久以来,大家已经见识了二人的本事与心性,要是真要在队伍里挑两个可以信任委托的同伴,这二人确实是合适人选。 可这是关系着死生的头等大事! 他们六人,一旦进入须弥小屋,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完全听天由命,等着被放出来的那一天。 郑奕心里翻腾个不休,暗道:谁知道那一天会不会如期到来呢? 胡峤与胡玉,真海与潘宝,对视过后也陷入沉思。 大家并不是不信任幼蕖与祈宁之,而是尚不能完全信任,而且,身为修士,谁都不敢将自己的生死交托他人之手。 他们所受的教导,他们的本能,他们的认知里,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放在历练之前,他们决不相信自己会有一天在这样的选择面前犹豫。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有些心动了。 “好,我进去!”胡玉终于下了决心,第一个开口。她还是相信她的李姐姐。她觉得,李幼蕖若不能将他们带出去,就没有其他人了。 真海与潘宝手拉手地走了两步,与胡玉分开了点。 潘宝笑道: “胡玉你肯定是要进你李姐姐的小木屋,那我和真海就进小石屋好了。我可不和你一处住,话忒多!到时耳朵嗡嗡的,看书都静不下心来!” 胡玉气得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揪潘宝的耳朵,却被胡峤拉住了衣袖: “玉儿莫闹,为兄陪你一处住小木屋。那张潘宝的残剑图我昨晚上又悟出两剑,对谁都没讲过,我细细讲给你听。等出来时,你一剑就将他拍趴下,岂不解气?” 胡峤难得在众人面前这样维护胡玉,胡玉开心不已,丢开了与潘宝斗的闲气,得意地一挥小小粉拳:“哼,等本姑娘出来,有你好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