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心情异样,祈宁之立刻警觉地自查了一番神识,嗯,里外清宁、神完气足,没有丝毫心魔入侵的痕迹。 再反思一下缘由——说实话,这里头与他关系最亲密、相处最长久的是师兄胡峤。可胡峤若受伤挨痛,他自问关心也关心,却不会这般牵动心肺。 少清山的情谊、师父的嘱咐、二哥三哥的拜托,嗯,确实他肩负的人情比较多。嗯,还有,他着实同情小丫头的遭遇,昔日金童玉女一般的老八小九如今成了敌人,怎么想都令人心痛。 应该是这样。 祈宁之轻轻按了按心窝。 那里已经瞬间稳定下来。 没事,没其他原因。 冷静现实如他,还有什么疑难解不开? 祈宁之不动声色地自查完毕,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大家闲话。 幼蕖进入小木屋之后,祈宁之已对大家说过他俩进入明家的大致情形,也免了幼蕖一番口舌。 对于幼蕖为何会与魔门世家明氏扯上关系,众人只隐约知道昔日白石真人所救的一名孤儿是明家血脉,故而存了情分。 这情分在关键时刻可是有大用的,如今用在大家身上,众人自是更为感激幼蕖。 对于具体瓜葛,连胡玉都识相地不去打听,众人更是不约而同地决定为此保密,绝不在外头闲说半句。 关于青云障与两栋须弥小屋,众人能安然南归,有一半也是托这几件宝物的福。这福分同样来自幼蕖,众人亦是一致认定了让这几件宝物的名头烂在心里,绝不外传。 幼蕖不在的时候,大家已经击掌为誓了。 祈宁之略一分说,幼蕖好笑又感动。她用宝物护佑众人平安的时候并未多想,纯粹出于良善之心,不想同伴遭难。 大家能主动体谅并呵护,她既有些意外,又深觉不曾白白付出,心里暖融融的。 正如姑姑所说: “这世间的事啊,最好的就是两好并一好,如此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如今,她与大家正是两好并一好,如此,甚好! 胡峤、幼蕖这一支历练队伍经历了一番磨难,队友之间恰如水乳交融,亲密无间,情分更深一层。这样的收获,将令他们终生受用。 而杨晞、田雨因、金宴儿那一支队伍,则是整日闲气不断,时有龃龉,不说鸡飞狗跳,也是人人离心。 本来田雨因是占便宜占得毫无愧色,面色如常且手快脸厚。 遇上难得的宝贝,一般来说大家都心里有数,按各自功劳和此前分配厚薄,各取适当之物。可当遇上令人难以割舍的好物时,大家还在犹豫,田雨因就抢在前面一伸手,那物事就飞快地落入她囊中了。 别人一愣之际,她却能面色坦然,就像捡了片普通树叶一样,而后也能言笑晏晏,毫不惭愧。 愣在当场的人反而要疑心是不是自己猥琐小器了。 好嘛,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行事历来如此,已经觉得这般行事再正常不过。 可这趟历练偏偏多了个金宴儿,将锱铢必较演绎得淋漓尽致。 金宴儿常常自嘲不是精英弟子,傍身之物只恨少,多计较些纯属自保之需,又是个娇俏小妹妹,表现得爱财些大家也都能理解。 不过她往自己腰包里扒拉钱物也是明明白白,她爹给她的各式奇巧小物她也不吝于与大家分享。 所以,金宴儿虽然修为略低,在队伍里倒也混得开,行事也高调。 她尤其看不得田雨因的做派,又不像杨晞等大家子弟拉不气,硬是让抢好处如入无人之境的田雨因难堪了几回。 加上金宴儿又会察言观色,总是笑吟吟地半开着玩笑就将田雨因僵在了当场,还美名其曰: “哎呀,我就是算计得清楚,小家子气没办法!师父师姐总说我不懂事,还心直口快的不会说话。我知道自己说话不中听,看,我是不是又说错了?大家莫要怪我!” 说罢,嘟着小嘴,委屈地眨眨眼。 唉,人家小姑娘都这般说了,谁还能真与她计较不成? 连板正的丁贞姑也宽容地安抚金宴儿: “哪至于都不能随意说话了?你又没坏心,口直些也是你的天真所在,谁会跟自己同伴计较?队伍里有你呀,多少有趣呢!” 而田雨因却是自恃元婴弟子,做不来金宴儿那些拿乔撒娇的手段,又到底也还要面皮,撕破脸不仅伤和气,还极不明智,好几次只得讪讪缩手。 甚至有两次,她都将好物拿到了手,却被金宴儿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