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 不紧不慢地道:“今日欢宴,歌舞甚佳,七步成诗,倒是偶得了。宓妃回面犹豫去,童女播撒杨枝水。舞袖香茵第一春,风流至今属阿谁。” 此言既出,满座惊奇。 有的率先击节叫好。有的还是得看看封霍奕脸色,这才附和着称美。 封霍奕倒是满不在乎,反而还跟着人流,夸赞奉承道:“早知都尉,精通音乐,今日闻此佳句,亦是佩服,只是您都这么说了,我们剩下的人,还能说什么?这可是您作为主人的……不是了……” 一语毕,满座震怖。 封霍奕和刘彦之,倒是互相含着笑的。 崔寅率先打破僵局,为之缓颊,道:“今日能超过都尉此句者,赏千贯!做诗者,各有差!鄙人不才,先抛砖引玉了——山河万里艳,楚璧一眼明。日月不着水,天香欲染衣。” 封霍奕倒是没在这一刹那的对峙中败下阵来,但也就坡下驴,大袖一挥,道:“赏!” 刘彦之的人,亦扔了百匹绢,道:“封少府此举甚妙。今日歌舞赌局,总不能请人酒宴,真让人输了银钱走吧。这便让我与封少府,勉强补足了……大家尽情欢谑。” 众人举杯敬酒,皆感谢称善。 封霍奕玩笑道:“这便是都尉‘空赐罗衣不赐恩’了。” 公孙钰道:“歌舞艺,妙舞衣,天赋好颜色,总有惜花主人的。” 封霍奕淡笑着看了他一眼,语调微凉,道:“千金公子醉了。” 公孙钰敬酒,道:“少府君,家世既好,事业又佳。正是簪花吃酒时候,莫待得,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的境地啊,似我这般。 茹芝英可以御饥馑,餐烟霞可以驻青春。观其人歌舞,不仅秀色可餐,更可令人……更尽一杯酒。” 封赫奕劝酒,端至封霍奕面前。 封霍奕却是拂开,挑眉冷笑道:“我不喝。” 裴子玠笑道:“少府君……一点浩然气,为折浩然花。君恩不可长,诗酒趁年华——到你了。” 温柔蕴藉,语带威胁。 封霍奕抿着唇,简直是要勃然大怒了! 一个个都让他好自为之! 他偏不! “君恩不可长,诗酒趁年华。”他轻呷着这句话,拳头已然紧握,手背青筋起。 封赫奕强按着他的手道:“兄长,醉了!” 封霍奕横了他一眼! 封赫奕笑道:“水光步波舞,莲脸铅华素。曲终人星散,嫩脸醉杀霞。我代兄长联诗,杯中滟滟酒,与诸君解忧。” 刘彦之道:“‘醉杀霞’,妖且艳,如靡靡之音的名字,形容酒,再合适不过了。诸君且畅饮,酒德亦是德。” 崔寅笑道:“‘一点浩然气,为折浩然花’,‘君恩不可长,诗酒趁年华’。无论哪一句,拿出来,都是千古名句!我知裴少君,博通古今,亦涉猎诗文。然而作诗,虽可化用前人,拾人牙慧。却不能前后之意,相去甚远。《浩然歌》有松柏坚贞意,续句却怅惋颓丧。实非同一境界。” 赵节道:“《浩然歌》老妪能解,儿童能歌,路人皆知。传唱之广,可比《佳人歌》。传说李复年少供职于魏王,恋慕魏王宫人。然而宫苑深深,银汉迢迢,命运早为他们做了永诀,故而有此断章。世人往往补其词,度曲而歌。诗、词、曲、歌,本就非同一体系,歌词情怀,各人理解非一,千人千面,崔处士,又何必这般严苛呢!” 众人皆以为赵节所言甚是。 崔寅笑道:“非我难为裴少君。而是这句歪诗,是我这破落户友人所作。世人如何糟改,那也管不着了的。但是此事在眼前,还是得说道两句的。” 赵阮笑道:“《浩然歌》,我也喜欢。一点浩然气,为赢生前身后名。而文人多病又添文人愁,偏偏,一点浩然气,只为折一朵浩然花。不知是该嘲此人志短气短,还是艳羡真好花好女。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天地若有情,日月为谁空。本就是哀感顽艳,怅然若失,哪里来的松柏本性?诗人自己评的?诗词是活的,不以主人思想为转移。饶是李复本人,也不必如此咬文嚼字、拿腔拿调的。词人、曲人、乐人,以情纪事。你们文人、诗人,做好你们的‘文以载道’、‘诗以言志’,不好吗。” 此言掷地有金石声! 满堂高彩。 也更漫赢得、俏脸他红红白白。 崔寅虽郁气,却也只得笑着打哈哈过去了。 - 此时已到了封都异这里。 管弦乍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