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态度,又说了这么多,慢慢拼凑出自己以前的身份,便直接相问:“我是大族衣冠子?” 司马灵泫板着脸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看着像贱婢?还是你觉得自己看着像贱婢?最差你也能做正经嫡妻,而不是公子爱你,情愿为你不婚。若还是生不出儿子,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他还能始终如一不被逼着纳妾生子吗?别怕到时候就被发卖了,也说不准噢——封二公子真的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屈居人下,别无倚仗?” 因她,拒绝了妻族!而别无倚仗! 何雍月不能回答。 但她还是听了司马灵泫的话,帮助她献舞。 也在私底下,留意封赫奕。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究竟做了什么,又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 事已至此,虽无直接证据,封赫奕也不想抵赖,直接认罪了。 索性就按照司马灵泫给他的剧本,表现得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态度。 然而刘彦之却不似前面几回那般,就此息事宁人,只是冷淡地道:“查——” 已经到了封二公子的头上了!还要再查!其用意已是昭然若揭了! 封大公子,乃至整个封氏。 或者真要将封赵宋高翻出来拣择,是否干净。 或者扩大化,就此再翻一遍整个幽州城! 他控制幽州,不过短短八日,就能有这般底气,与幽州直接上了赌桌,在场之上,无不屏息! 是,或者不是! 从,或者不从! 他没耐心再跟他们遛猫逗狗地玩下去了。 若说以前处理幽州之事,尚且叫“绥服怀柔”、“恩威并施”。那么现在,他要杀一儆百了。 朝廷不让他动高慜,怕幽州镇民震动,而对朝廷畏惧离心。可也没让他不动豪族罪人,以儆效尤啊。 天高皇帝远,作威作福惯了的地方强族土皇帝们,怕是真已经不知道洛阳城里的天子了。 饶是如此,底下还是有出头鸟,说道:“都尉当真要扩大株连吗?您平定幽州高氏罪人,世人都仰慕您的风采,何必玷损了您仁厚长者的名声。” 话说得好听,且字字都为刘彦之考虑。 让他拿了功劳,拿了名声,便见好就收吧。幽州城能否守得住,那也是河间王的事情。他做多了,未必对。但做错了,不仅损人不利己,甚至还会招致祸患。 刘彦之却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勃然大怒,着人将其带了下去。 自陈,道:“我来幽州,不是为了拿功勋、领封赏,甚至拿诸位和诸位背后的家族,向陛下太后邀功。仁义治理幽州,更不为收买人心,结交诸位。还望诸位,凡事,只想朝廷,只想着陛下太后。” 众人看着他这一系列做法、说话,个个噤若寒蝉,唯唯称诺。 毕竟是个武夫出身! 未必不能真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将这坐实了“鸿门宴”! 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不约而同地要求刘彦之彻查此事,决不可姑息。 在河间王到任的关键地步,还有人如此冥顽不灵地屡次挑衅,就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实属国贼。 简直被说得罄竹难书,万死难赎! 一个个,做靶子射靶,将幽州豪强们,批得里外不是人,猪狗人不是,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和尴尬! 刘彦之笑道:“诸君严重了,想来刺客们,不过是看不惯我本人行事而已。没能军民一心,这本就是我治下无方,是我的罪责。” 四两拨千斤地又将“行刺一事”化整为零,成了可大可小的事故——在其红口白牙两片嘴,在他一念之间。 高下由己。 运筹帷幄。 捏扁搓圆。 ……没有人想要与刘彦之为敌,再不会有! 若有,定是鹿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