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担不起你……李大小姐,给我端茶递水,捏肩捶背。” 司马灵泫知道他是全听到了,更听到了她说她最好是个外人。在抄书、检讨和面壁之间,她果断选择了狗腿,赶紧抢白道:“那给你叠被铺床?功课还没做吧?给你磨墨,剪个灯花?” 说着赶紧拿了砚台、墨汁,动作起来。 “你——” 司马灵泫赶紧又抢白道:“我拿白梅花雪水给你洗的砚台,非常干净,非常香。你要是喜欢,我改天想想办法,给你把墨也做了?我最近在研习古法制墨,松竹味儿的。绝不是……” “嘭……”灯花爆了一声。 司马赜非常自然地道:“你去把灯花剪了。” 司马灵泫道:“你不写功课?” 司马赜道:“写完了。” 司马灵泫带着哭腔道:“那来书房?不会又是让我抄书吧?” 司马赜挑了挑眉,道:“你近来‘红鸾星动’,便给我将这些信件回了吧。你可是五岁就能作曲填词的‘小文君’啊。” 此言闻之令人喷饭。 司马灵泫亦不好意思地道:“读书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哥哥,你这个人!” 司马赜拿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道:“你也知道做不得真,郑瀹那厮,怎么给你和元楷灌的迷魂汤,你俩五迷三道的。” 司马灵泫正色道:“谁都喜欢温柔周到的哥哥!予取予求的哥哥!” 司马赜起身,多言一字都嫌多,道:“写——” 司马灵泫一句句读来:“月和疏影上东墙,喜郎登临亦羞郎?” 司马灵泫搁了花笺,双手十指扣,抿唇,尴尬笑道:“你这……什么契兄契弟、花红柳绿,给你写的……莺莺燕燕的,不健康。” 司马赜听罢忍俊不禁,睨了她一眼:“你猜什么,写。不是读书人嘛,读书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使君歌笑处,冷烟浅画屏。 天孙临凡略相似,小乔初嫁未之比。 低头佯不顾,倚门却回首。 无她投梭折齿怒,哪得烂嚼红茸香。 而今相思当时错,桃娇杏冶空寂寞。 酒入愁肠愁更愁,人笑我痴我偏痴。 直到司马灵泫看到这句“即使不如二月莺,一笑也值半斤八两金。” 脸不由地黑了黑,道:“哥!你要不还是跟家里好好商量商量吧,王家姐姐挺好的!” 司马赜道:“收起你小脑袋里的龌龊心思……这是李馥、韩弢、皇甫璇他们写的。” 这几人司马灵泫自是听过的,弢璇二人,还来他们司马家做过客。 司马灵泫道:“李馥才高,弢璇二人,私下是这么个调调?你可别污蔑人家,这是什么村言浑话,怎么可能呢,李馥哎!韩弢哎!许是哪个对你……” 司马赜举了举手里的棋子,道:“你最好把你小脑袋里的……” 司马灵泫马上捂住了小嘴,讨好地笑。良久才道:“哥,你别跟他们浪荡繁华子混了,不健康……” 司马赜道:“难不成你还打算告状吗?” 司马灵泫撅了撅嘴,道:“某正有此意。” 怎一个傲骨铮铮了得。 司马赜笑道:“小猫儿长本事了,还是长牙齿了?这般能耐?这般凶?” 司马灵泫拧眉,摇头,显然是很不满。 司马赜笑道:“你告状,我也告状。一个荀滢,就够你喝一壶的,更遑论郑瀹。你说呢?” 司马灵泫道:“一码归一码嘛,近墨者黑。” 司马赜摇了摇头。 司马灵泫道:“女子顶多败己,男子才是败家。怎么说都是你比较严重。” 司马赜道:“你在‘败己’?” 司马灵泫怒道:“当然不是!是是是,我不管咋样,还有你管着嘛。你又没人管着!” 司马赜悠悠地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嘛。” 司马灵泫听了他这话,皱了皱眉,啧了一声,细呷他这话的意思,不知所以然,便问道:“哦……所以呢?” 司马赜眼眸侧了侧道:“你回啊,你打算训他们几句吗?” 司马灵泫被他这么以退为进的一句,给问蒙了,当即便道:“当然不是——” 话一出口,又觉不对,便道:“好歹也是士族对吧?好歹也是以后的同僚?哎呀,怎么这么麻烦的。那就算了?怎么能算了呢?哼……他们怎么调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