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 司马赜拂袖而去,衣带当风。内卧到外屋所经之处的三道珠帘碰撞着,一直泠泠不停。 丁白月见司马赜脸色不佳,道:“公子何事郁闷?” 孟光逸给她使了个眼色。 晋仲乌溜溜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沉声道:“公子,沧州刺史……” 司马赜随意扫了一眼,书案上多出来的奏报。一边说道:“白月辛苦了,辽东之事,做得很好。你兄长做信阳丞的事情,我先前就写了文书。” 丁白月感激伏拜道:“卑职谢公子体恤。” 司马赜摆了摆手,孟光逸便虚扶了丁白月一把。 “如此这般便是见外了。” 司马赜又对晋仲道:“你之前说的上中下三策,我也考虑了这半个月。大家也都做了两手准备。只是……” 上策:直接夺沧州,无论陆路海路皆通达。 陆路则取道齐州,齐州安分,仍属于朝廷管辖。海路也可以当天就到达徐州,徐州亦朝廷辖地。灭沧州,足可定南北三年相安,不敢苟且。 缺陷则是:沧州已然先发制人,联结了青州,只是不知其深意究竟有多少。此行此计未免冒险。其次便是——为何要给朝廷冒险? 中策便是往魏博。 魏博还算听话,眼下夫人当家。虽然魏博广发英雄帖,以解魏博之急。但是前去魏博,不论是借道还是合作,不加大筹码,恐怕一个都过不了关!前去打秋风,占便宜的,恐怕是真不知道“捷径危险,便宜从来不便宜”。 魏博骄兵悍将就已经够头疼得了。再加上一群跟风的投机者,偷鸡者。纯属一个炸药桶!而且,兵痞们向来不讲武德!不按常理出牌!脑子一热,那是不计后果的。向来烂命一条,砍个皇帝老儿都能不眨眼的! 司马赜道:“还是那句话,魏博虽然稳妥,但是要价太高,并且也安排不进去人手,着实鸡肋。张玄赐邢州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邢州有窑,磁州有铜,洺州有粮。这么个软钉子,插在魏博与河朔之间,山东与山西之间,还是朝廷之地,实在是兵家之地,天府之土! 可惜现任邢州刺史是个绝对的“明白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关起门来,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自以为无保皇安国之能,便安耽做个家翁,勉强护佑一方百姓安宁。 【PS古代兵家必争之地的“好州长”们确实也存在这种“乐天&天真”的想法。但是“怀璧其罪”,这种肥肉必争之地是不可能“永远中立”的。 中国古代什么地域的州长这种想法最多呢——⊙﹏⊙竟然是“传说中最割据的”江左。“江左向来最割据”,这个是非常站不住脚的论点,史盲。那些说晋之东晋,宋之南宋,明之南明是割据的S13,应该问候一下他爹妈该洗洗肠了,生此S13。 割据最多的是天下形势啥啥不缺的“山西”。前面说过了古代中国割据情况,不表。 无论是杨行密,李氏南唐,纯富家翁钱氏吴越,都是苟安状态。特别是杨行密徐温钱镠,完全没有任何鱼肉百姓,疲敝百姓以开疆拓土的想法。所以“保境安民”,别说是在邢磁洺炸药桶了,就是你在江左,四川,荆州都未必能安生,得去湘赣闽粤这种南方,才勉强可以实现无剧烈战争和大动荡。。。。。。。。因为打南方必然要拿下西线四川、中线襄阳、东线江淮。】注1 晋仲轻咳一声,提醒道:“公子还打算等着魏博来求你吗?人魏博那么个条件摆着,人真的不缺……” 司马赜道:“原是我不配,要不起。靳双等人不是在那边活动嘛,且看他造化了。” 丁白月道:“公子,我与江言也算共事数日,此人深不可测。其人虽恭谨,未必无大志。江表,其帷幄之地。以其俊才,探囊取物而已,振臂一呼,一呼百应。江左海运发达,又有南运河,中运河,联结山东,他若有心,沧青之地,你还能方便行走吗?” 司马赜笑道:“江言,是个大器之材。” 此言虽佳,却是长者对后生之语境,实在大气。 晋仲啧了一声。 司马赜道:“晋卿是有话说?” 晋仲轻咳一声,淡笑道:“属下只是觉得,公子别拿妹婿不当豪杰。” 虽说司马赜向来仁慈御下,折节下士。然而这话,也令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孟光逸为之缓颊道:“文选此言过虑,别忘了江言前头也还有个可造之材夏侯氏。” 寿州夏侯氏,地处淮河。此番凭借着幽州之功,向司马赜要了楚州之地。 江表之地,江言是否一枝独秀,都为之尚早。更遑论其北上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