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塍连忙拜倒,『末将谨遵将令。』
夏侯塍领令而去,夏侯惇却依旧心中忡忡。
不出兵是坐以待毙,但是出兵了,有可能就会失败,然后被趁虚而入,所以夏侯惇还需要调和在太原晋阳之中的关系……
……
……
夏侯惇知道的消息,同样也传递到了崔钧面前。
当然现在的崔钧已经从太原之主的身份,变成了附庸……
俗称为夏侯惇腿上的挂件。
成为挂件,当然就要有挂件的觉悟。
崔均看了最新的消息,沉默良久,招过下人吩咐叫崔厚前来。
现在崔氏居住在他们原本的别院之中,崔氏原本的官廨和大院,如今都归了夏侯了。
在等待崔厚前来的这一段时间之中,崔均沉默着,甚至是有一些呆滞,面色惨淡,就像是被十几名的大汉拖到了小黑屋里面关了三天一般。
直至今日,崔钧心中依旧不免回想着,若是当时他宁死不屈,现在则是变得如何如何?
在没有屎到临头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会清楚自己的菊花强度究竟是如何。
有道是憋屎能行千里,拉稀寸步难行。之所以控制不住拉稀,多半是因为控制菊花的肌肉群,包括但不限于内括约肌,是属于平滑肌群的,而这种肌肉有个特点,就是他们并不完全接受大脑意识的直接控制,是属于听调不听宣的状态,想要听的时候就听,不想听的时候想怎样就怎样,非常任性。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其实大汉原本的郡县体制,一地大员,太守刺史什么的,就像是菊花这种肌肉群,大汉觉得太守应该是听命于中央中枢大脑的,其实不是的……
因为大汉没有形成更为强力的监管,刺史制度在更多的时候沦为空泛的约束,这就使得地方太守总有一种错觉,就是他们可以随意拉屎,并不需要控制自身的欲望。
这不仅仅是崔均一个人的问题,但问题是错了就是错了,即便是将所有男人或是所有女人拖下水作为借口,也丝毫不能抹平其犯下的错误。
就像是看到一群人抢劫杀人,所以自己也去抢劫杀人就是对的事情了?一群人在看盗版,所以自己看盗版就能理直气壮了?
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崔均现在就是自欺欺人,即便是他心中隐隐的清楚,他现在这么做,会越来越错,越来越糟糕,可是他依旧没有勇气去认错,去改正。毕竟要改成错误,成本非常大,所以这个巨大的成本,也就成为了崔均欺骗自我,继续错误的安慰和借口。
只要自己不认错,那就没有错。
不一会儿,崔厚来了。
崔厚似乎也瘦了少许,脸皮拉着,脸上的油光少了许多。
『兄长……』崔厚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崔钧看了崔厚一眼,『坐。』
两人一时间有些相坐无言,谁能想得到昔日堂上客,今日阶下囚,世事沧桑莫过于此。
过了片刻之后,崔均开口说道:『这几天找个机会,趁早将人财物……送往山东……粗苯之物就不用带了,多捡一些细软……先往邺城拜会崔季珪,然后再往博陵……』
后世多以为清河崔氏,其实还有个博陵崔氏。
崔钧一系,就是博陵崔氏。
崔琰才是清河崔氏。
如今既然已经投了曹操,那么回归博陵,也就成为了一种无奈之下的必然。
『可……可是……』崔厚多有不舍。
他们好不容易在太原置办下来的资产,现在却基本上成为了带不走的废物,就算是想要脱手,都找不到接盘侠。
崔均摆摆手说道:『身外之物……某听闻,那……已经将你我定为奸妄了……言从此之后再无以名取士……就算是你我不走,此处将来也没有了立足之地……』
『可是……』崔厚还是不甘心,低声说道,『我们可以说是迫不得已……是他们没来援军……』
『呵呵。』崔均笑了笑,不辩驳。
崔厚眨巴几下眼,沉默了下来。
找借口,谁不会啊?
关键是借口有没有用,有没有人愿意认。
在最初崔均听闻斐潜要将其挂起来裱的时候,也是气得快吐血,可是在气完了之后,崔均才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一直以来都隐隐有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简单一些来说,如果崔均没有改变,就算是他不投夏侯惇,也在斐潜之下难以再进一步。
在关中之处,想要获取名望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晋升,更重要的是能力。
人在什么位置上,就要为了屁股而服务,背叛自己的屁股,轻则控制不了屎尿,重则一命呜呼。
斐潜若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和名士做切割,那么斐潜一定死得很惨,可是现在斐潜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帮子因为科举而获益的寒门,甚至连寒门都算不上的普通士族,下层军校一起跟『名士』做切割,情况就不一样了。
而且斐潜还将『名士』跟大是大非勾连在了一起……
从崔均投降的那一天开始,所谓名不副实就被挂在了崔氏的头上,然后崔氏也会成为关中之地所有『名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