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男人瞬间将目光投向灯床塔,面上满是惊惧之色,喉咙中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将因恐惧而喘不上气。 加茂伊吹正把注意力放在迪亚波罗本人身上,虽然察觉到灯床塔的确响了一声,却也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迪亚波罗的反应,详细剖析对方的每个微动作背后的含义。 异变突生。 本该于正常手术中都稳稳吊在病人身体上方照明的灯床塔不知为何竟突然断裂开来,其中的一侧歪斜着,在重力的操控下朝迪亚波罗所在的位置砸去,眨眼间便已经与他只剩 令加茂伊吹感到有些惊讶的是,迪亚波罗竟在此时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仿佛突然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眼中的惊恐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了然。颤抖的身子与不断从额角滑下的冷汗说明他依然在感到害怕,但—— 但加茂伊吹总觉得,他心中藏着句未能吐出口的感慨。 “原来如此”——迪亚波罗似乎在这样说。 男人口中发出牙齿打颤相撞时的咯咯声,在即将被砸中时合上双眼,却还是忍不住耐着疼痛将身子再蜷紧一些,仿佛这样便能再获得一些力量与勇气。 等待死亡的过程似乎格外漫长。 迪亚波罗迟迟未能感受到本该有重物砸在全身的剧烈疼痛,反倒听见了在尖锐的破空声后、有什么轰然倒地的巨响。 他再睁开眼时,黑发红眸的东方少年正带着几分无奈的 不忍之意在他身边坐下——加茂伊吹的假肢不允许他长久摆出下蹲的姿势,为了迁就迪亚波罗的高度,他只能席地而坐。 迪亚波罗不懂对方究竟想做些什么。 他只知道,加茂伊吹紧接着便将与性格同样柔软的手心覆上他的双眸,令他重新回到一片黑暗之中,早就不听使唤的身体却逐渐不再发抖。 ——加茂伊吹圈住了他的肩膀,抱住他的头,以守护的姿态将他揽在怀里。 在视线被遮蔽的最后一刻,迪亚波罗望见灯床塔落在远处,其上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迹,那血迹却并不属于他。 他反倒在加茂伊吹的手心上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算了。” ap;ldquo;ap;hellip;ap;hellip;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处于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压力下,迪亚波罗的意识昏昏沉沉,宛若海啸中央浮沉的一艘小船,眼看就要被巨浪吞没,又因加茂伊吹施舍给他的几分温暖而不舍得太快抽离。 他尽力睁开双眼,只怕再醒来时又要回归不断死亡的可怖现实。 加茂伊吹的手心泛起些许痒意,他从迪亚波罗不断颤动的睫毛中察觉到对方的挣扎,便用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摸了摸男人的额头:“至少在获得答案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他不知道迪亚波罗将这句话听进多少,只是感到男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等他再移开手时,迪亚波罗似乎已经陷入了睡眠。 ——与迪亚波罗成功会面这一突破性成果令加茂伊吹精神焕发。 为了防止迪亚波罗再次因不明原因原地消失、转移到其他位置,加茂伊吹以遵守诺言为理由,坚持寸步不离地守着昏迷的男人,甚至旁观了整个手术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数不清自己究竟制止了多少甚至能取走迪亚波罗性命的意外。 失血过多却血库告急,医生手忙脚乱地从家中赶来却没戴眼镜、导致切走了并非腐肉的部分,险些遗留在腹腔之中的锋利剪刀。 加茂伊吹甚至在手术过程中击飞了一块突然掉落的天花板。 他不明白如此荒谬的情况究竟为何一直层出不穷,直到他突然领会了“无法抵达死亡”的含义。 ——或许迪亚波罗所经历的正是反反复复的死亡过程,但无论他在怎样的痛苦中死去,他总会再次睁开双眼,不得不迎接下一次横死。 这的确是个合理的解释,迪亚波罗在这段时日内被各种奇怪且令人感到猝不及防的死亡方式逼疯,所以才会在灯床塔朝他袭来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因为他终于知道究竟是何物将夺走自己的性命,自然不用再心惊胆战地猜测下次攻击会从何而来。 加茂伊吹总算生出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为了处理好迪亚波罗留给医院的烂摊子,加茂伊吹一夜没睡,手机都在漫长的通话中宣告电量耗尽,他也没产生任何疲惫的感觉,还在迪亚波罗身边吃了顿极为丰盛的早餐。 迪亚波罗终于在昏迷的第二天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