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宁宣走了,两个人摸着钱往赌场去,不消一刻钟输得精光出来,这才吊儿郎当地往衙门走。 杨夫人一看到小小的荔枝里藏了女儿这么大一张手绢就痛哭出声,倒在杨知县身上叫心肝儿肉。 杨知县不是不疼女儿,但娼妇才会热孝归家,如果现在让她回来,怎么使得?自己的乌纱帽要是保不住,她哪来的富贵日子享用? 杨夫人伺候他多年,心知肚明老不死的不想接女儿回来,上次他去看女儿怎么会不知道异常?回家却一个字没跟自己说! 她恨恨地想,拿着手绢儿流得粉腮都是泪:“不孝的东西,从小就只知道黏着你,学了这一手蝇头小字的本事。当年我以为她学会了要偷你的印干坏事,把她打屁股打得稀烂。后来她知道错,隔三差五提了东西回来道歉,我还以为改了,谁知道今天送来的却是孝经。” 杨知县脸上也有动容,想起这个女儿从小就在自己怀里长大,自己以前也感叹为什么她不是个男儿身。 她嫁出去这么些年了,家里都还留着她的闺房。 杨夫人低头靠在他身上,露出一截白嫩的脖子,呜呜地哀泣:“老爷,以后我们就当没这个女儿!她送的哪里是孝经,分明是绝笔书,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杨知县揽过娇妾,也老泪纵横道:“乖乖,我不是说了要接她回来?老爷说到做到,绝不会让惠儿做一辈子寡妇,被老寡妇磋磨死。” 杨夫人这才慢慢止住泪,含了一汪春水看他:“真的吗?杨郎?” 杨知县被一声杨郎喊进了心,转身就叫女儿托的这两个光棍回去传话,说等到月底必派人去接她回门。 杨氏得了准信儿,在家越加谦卑恭顺,日日忙着从老太太收集倒腾金银财物,准备带着一起回家。 老太太院子里一片死气沉沉,她还在气宁宣不松口,躺在床上喊心口痛。 两个大丫鬟知道她的心病,蟹儿将老太太扶起来,看了眼大房的院子笑:“他不愿意是老夫人慈悲,哪个儿子会不为爹娘妥协?” 老太太难得拔了根银簪子送给蟹儿,道:“也是这话,明儿你就去叫老大媳妇儿过来瞧瞧我,老大不在,也不好让她一个人担着不孝的名。” 陈姨妈本就羸弱,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老太太吃完晚饭才放她回家。 几天下去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院子里四日都飘着药味。 段圆圆在家大骂老不死的,跟宁宣商量:“你去买点血燕回来!姨妈脸都被折磨白了!” 宁宣转头看花兴儿,他记得厨房应该还有几盏血燕,不如叫全拿过来用了。 没想到厨房就回,血燕已经被老太太拿走了,太太说家里没银子买血燕使。 宁宣人都听愣住了,他日日在外边顶着雷火大太阳四处奔走,银子隔三差五就往家里送,怎么会连买血燕的钱都没有? 他们家又不是天天吃,一月吃一次也不算太奢侈,怎么会没有? 香芽早憋了一肚子气,道:“这还是少爷你在家的时候,不在家的时候老太太一天要叫七八回!再这么下去怎么了得。太太那点东西都要被老太太要走了。” 松针也叹气:“孝字大过天,太太能有什么办法?” 宁宣一听就明白了。 杨氏定是觉着自己在这个家住着空耗年华不划算,日日拐弯抹角地向老太太要东西,守一日孝她就要一日钱 段圆圆跟他说,陈姨妈三天前给老太太备的吉祥礼,她现在都还记得。 两匹花缎子,两匹素缎子,再加一对螃蟹宝石金簪。 老太太年纪大了,哪穿得了这些。最后都暗度陈仓给了小儿媳。 她们本来只当破财消灾,谁知道杨□□是耗子打窝似的往自家搬东西,金的玉的都不嫌。 段圆圆掉头又跟陈姨妈商量:“不给行不行?” 陈姨妈摸着还回来的白玉簪摇头,道:“我们家小,铺子管得也不多,哪有空掺合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就当破财消灾了。” 她没说的是,大房穷了,二房自然也得穷。 有的是人比她急。 宁宣摸摸她的手道:“你跟娘关着门过几天清静日子安心养病,我去跟老太太说。” 段圆圆放心是放心了,但八卦欲猛增,回房还不忘跟他商量:“有消息要告诉我!” 宁宣笑:“表哥忙成这样,你还想着看戏!”说完,伸手在她滑嫩的脸上拧了一把。 段圆圆吃痛,呀一声跳进房把门关了。 表哥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