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姨再也没出现过,青罗出门打水偶然见过秀姨宝爱的镶石金耳环被戴在了老太太最近宠爱的丫鬟身上。 跟着不见的还有老太爷的活人遗产,老太太恨她们恨得要死,只是苦于没找到机会卖人,现在师出有名,连跪着擦地板都不让她们来,至于到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宅子里静得吓人。 三房的门也彻底修起来了,宁宣特意往上加了三寸砖,本来联通的门都重新用泥砖封死。 二老爷在家气得跳脚,这么一瞧得利最多的竟然是大房。儿子不出了还白得了一个宅子。 三老爷一脉不存,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老太太舍不得给他,如今都是正房的! 宁宣这杀才也没说把现在住的地方让给他。 宁宣又不是菩萨,他知道二老爷的心思,只是一门心思装傻充愣。 大老爷迟早要回家,如果他带着莺莺燕燕和庶出儿女回来,那么现在的大房就是他们的家,他不会让那些人进他的地盘。 段圆圆不知外头龙争虎斗,只躺在家里看书睡觉,自从看了那一场戏,她看见肉就想起秀姨的脚和婆子的腰,吃了就吐,短短两天脸都尖了。 丫鬟们急坏了,主子不开心,当然是奴才的错。 院子里人人都拼着命想逗得她开怀畅吃。 新来的两个小丫鬟,已经改了名,一个叫纱衣,一个叫寸锦。凑在她跟前笑。 拿二房的事哄她玩儿。 听说二老爷叫了官媒要抬贵妾进门打理家事,二太太在家摔盆砸碗地不许,叫二老爷关到屋子里不许出门,说要在家里修间家庙,以后不叫她出来了。 段圆圆听了这么个劲爆的消息,觉得终于有了点食欲,结果还没伸手桌子边就多了份牡丹酥。 房间里几双眼睛刷一下就扫在她身上。 段圆圆跟给面子地吃了一个,咬开才知道厨子用莲蓉和酸奶换了豆沙心,虽然是用猪油炸的,但吃起来清爽可口一点也不油腻。 这是下头人都怕她不吃饭,饿坏了身子骨。 老太太那一顿棍棒让新来的丫头小子们都吓破了胆,到处攀关系找靠山。 自己少喝一口水,院子里都如临大敌。 段圆圆当然不想看见他们被罚,于是微笑着又吃了一个。 青罗看了眼紫绢,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也笑了,接着给她解闷儿:“二太太不许纳鬼妾,也不去家庙。她跟二老爷说,自己是为了三个儿子的前程,还给老太爷守过孝,她就是上衙门也有理!” 可二老爷说的话就是道理,这会儿跟当家人杠上不是自寻死路吗?段圆圆真不知道曹氏怎么想的。 赵嬷嬷说:“人骨头硬了就难弯!”以往还没分家,老太太顶瞧不上陈姨妈,为了下陈姨妈脸子,中馈都叫曹氏一个人办。 家里的久居的仆妇没一个敢对她挺腰子。 “曹氏门第窄,骨头也轻,被捧迷了,真有了几天人样子就把自个儿当真祖宗了!”赵嬷嬷找了片寒瓜边吃边说。 还老跟她家姑娘不对付,瞧着曹氏大难临头,她老人家就高兴! 不过陈姨妈说:“圆圆不一样,你是从天上落到我怀里的宝贝,从小在姨妈跟前儿长大。” 在陈姨妈心里,这个家的排位是这张的: 首先圆圆是这个家最大的,其次是圆圆喜欢的东西,说着陈姨妈指了指自己。 段圆圆替在外揾食的宁宣问:“那表哥呢?” 陈姨妈说咳了两声,小声地跟她说:“给圆圆买喜欢的东西挣钱养家宁宣。他在姨妈心里什么位置,你自个儿琢磨吧!” 段圆圆算不了这笔账,但一听就知道在她之下吧,就是陈姨妈哄她的,她也高兴! 她忍不住道:“姨妈要是能活八百岁就好了!”到时候给她送终,就不怕宁宣虐待她了。 陈姨妈看她没出息的样子,道:“就是我活着又怎么样,夫妻能反目,母子就不能了?万一明天我就恨死你了呢?听姨妈的话!我的儿子我知道,他被姓宁的冷了心肠。你往死里对他好,把他栓得心里只有你,以后他就是有了别人也不会对你不好!我死了也能闭眼!” 段圆圆懂了,陈姨妈教她的必胜法宝就是,——对宁宣好。 果然姨妈不是不爱宁宣,反而她很爱宁宣,才会这么对她说,她未必没有别的办法讲给她听。只是最想让她这么做而已。 如果是从小这么听到大的“段圆圆”,肯定眼也不眨就答应了。但她是冒牌货,这话儿就只会听八成,要是宁宣对她不好,她也养个孩子放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