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宣手上没了事情, 每天在家待的时间变长了很多。 段圆圆每天都给他用香膏揉手关节,用暖炉暖他,想着有闲工夫不如把他的冻疮养一养, 养个三年就能去根儿了。 要说担心,她是不担心的。 宁宣想要一个能够看清楚自己后还能喜欢自己的妻子,他对自己并没有藏着掖着,好的坏的通通都让自己从小就定了亲的媳妇儿亲眼瞧着。 段圆圆不信他会心甘情愿把家里的生意就这么让给宁大老爷。 就是真有什么事,她就抱着包袱回段家去! 只是宁宣在家以后,薛珍不敢提着菜篮子来找她, 杜嬷嬷也不出门了, ——老寿星上吊的事她老婆子是不肯干的。 段圆圆没了玩伴,吃萝卜青菜吃得食不下咽。 宁宣看她唉声叹气,就握住她的手说:“屋子里只有咱们两个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 可跟男人在一起和跟女人在一起玩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宁宣不会玩踢毽子跳绳的游戏, 他只会在屋子里投壶下棋看书。 打牌吧,她又赢不过。 段圆圆宁愿去听陈姨妈说八卦。 宁宣也没拦她, 自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白玉莲花冠,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最后还是丫鬟在狗衣裳箱子里翻出来的。 看着圆圆的衣帽间和随处可见的首饰针线筐, 宁宣对着华丽活泼的青春少女之家哭笑不得。 这院子一草一木都是自己亲自打扮的,账子挂画虽然素雅,可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住的地方。 以前他想的是以后自己可以住书房, 谁知道他娘把他的书房都挪到后头来了。 自己又不是那种把老娘棺材都掀翻的无知小儿,当然不会去气娘了。 趁着段圆圆去跟娘说话的功夫, 宁宣就叫人开了库房,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开始折腾,冬天的袍子衣裳都学圆圆用架子架起来挂着, 花花绿绿的衣裙里一下子就挤进去他的颜色。 他还叫人开了库房拿了一个镶金嵌玉的西洋钟放到房里。 段圆圆回来看着自己的闺房模样大变,就傻眼了,还特意退出去瞧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没走错,是表哥造反了。 然后宁宣就被段圆圆轰出去了,他站在糊了银纱的窗户外头,瞧着里头的人影子发怔,——圆圆会对他生气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他的这只兔子对着自己是没有长牙的,自己前两年真的把她吓坏了。 可成亲以后他对圆圆已经没有那么坏了。 宁宣站在原地仔细想了一下,心里慢慢涌上来的不是生气,更像是高兴。 对一个人顺从是畏惧他的威严,对一个人生气,是有底气不会被那个人怎么样。 难道圆圆这是在向自己撒娇吗? 段圆圆把门关着,心里也嘭嘭直跳,这件事做完她就后悔了,她打开半扇窗户去瞧宁宣的表情。 宁宣温柔地笑着,在窗户口看着表妹露出来的半张脸,鼓励她把窗户再打开一点。 自己跟宁文博不一样,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段圆圆僵持着没有开门,她不清楚宁宣究竟有没有生气。 宁宣很新鲜地对着她左看右看说:“是表哥不对,我把东西都放回去,不改了好吗?” 段圆圆有了台阶,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了,的回答是——闭着眼不理他。 她想看看宁宣能纵容自己反什么程度。 要是他发火,——以后自己就再也不推他了。 万幸的是,宁宣没有生气。 青罗瞧着怪得很,好好的两个人一会儿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一会儿又恼了。 隔着窗户这么互相盯着,会不会打起来啊? 要是姑爷跟姑娘对打,她肯定帮姑娘! 一点气氛都不会看!杜嬷嬷白眼都翻上天了,青春少女就是这点不好! 她喝着茶抓了把花生吃着,又开始八卦地问:“究竟怎么回事,姑娘不是在给你挑人吗?不是说已经有眉目了,人在哪里?” 青罗这才想起来那头还有人牙子给她挑了伺候的男人等着,她一下子脸也红了,羞涩地摆摆手:“等明年姑娘出了热孝再说!” 他还得学规矩呢! 青罗的忍功在第二天就宣布终结,她实在受不了屋子里火热的气氛,终于开了口,跟段圆圆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自己的丫头自己知道,段圆圆还不忘悄悄嘱咐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