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整理仪容,她闻到表哥身上的汗味马味觉得天都黑了,急着推他说:“走开!” 宁宣被吼得吓了一跳,段圆圆推开碗又开始干呕,杜嬷嬷看得只跺脚,大着胆子去扯宁宣。 人被扯走之后,段圆圆只有一个感觉——周围的世界得到了净化,她终于不吐了! 段圆圆坐起来口也没漱,也没顾得上表哥的脸色,只是盯着肚子发愣。 现在她有了强烈的预感,自己好像真的有了。 段圆圆捂着肚子想,这团肉也不知道究竟算前头那个“段圆圆”的还是自己的。 宁宣本来就上心子嗣的事,他看着圆圆忽然也懂了,站了半天都不知道迈左腿还是右腿,小心翼翼地把表妹扶起来坐着后,他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让花旺儿去济世堂请大夫进门把脉。 这回来的是老大夫胡子的头花白了。 药铺妇科大夫是稀有动物,年轻人觉得做这个没出息,婆子媳妇看病他们都让找乡下的三姑六婆。 花旺儿腿都跑细了才找请到医术不错的妇科大夫回来。 老大夫年过半百,要不是家里孙女凑不出嫁妆他才不会跑出来再干这行。 老大夫摸着胡子数着脚底下的门槛儿,乐呵呵地笑了,门槛够多!这回有大钱赚! 院子里丫头婆子都围着段圆圆,老大夫把着脉还不是很能摸得出来,不过看妇人病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经验,问了段圆圆的症状之后他就知道**不离十,起身就跟宁宣说:“恭喜恭喜。” 宁宣像被雷劈了,掏了两遍袖子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没带银子。 杜嬷嬷姥姥姑爷犯傻心里也觉得好笑。 男人就这个样,知道当爹时候高兴,抱着孩子的时候高兴,要丈夫要爹的时候就烦了。 她跑进去用红布包了五两银子,让人送他出去,还不忘嘱咐老大夫每隔半个月就来一回,道:“只要你用心以后每回都不少于这个数。” 回头宁宣还坐在椅子上出神,他看着表妹好像在看一个崭新的人。 ——一个怀孕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血脉。 ——自己以后真的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宁宣眼睛有点发红,端起茶碗狠狠喝了两大口下去才慢慢回神。 段圆圆伸手在他脸上晃,问了个或许孕妇都会问的问题,她问:“表哥,你想要女儿还是想要儿子啊。” 宁宣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心酸,听着圆圆的话,他笑起来。 说不想要儿子是假的,他也不是不想要女儿,只是第一个最好是儿子,有了继承人宁家才会繁荣昌盛,圆圆的压力也会小很多,以后生女儿就不要紧了。 如果天不赐他儿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孕妇敏感多思,宁宣不想让她提心吊胆的,伸手小心地摸着表妹平坦的肚子宽慰她:“都是咱们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段圆圆也笑了,表哥这么说她就这么听着呗。 宁宣给她端来茶水,伺候着表妹漱完口,就把她躺到床上歇着。 老大夫捏着钱哼着歌出门,还没上车就被人拽住了。 方小太太生了孩子之后身体就不好,隔三差五就要请人来瞧,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还是不见好。琴姐日日留神让嬷嬷□□打听有没有更好的大夫。 大房叫了大夫的事也瞒不住人,只是宁家经常都要叫大夫看病,谁也没往段圆圆肚子上想。 琴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扯住大夫问能不能过去看看方小太太。 老大夫看她扎着红头绳,围着圈小米珠,身上穿着秋香色小袄子,看着像主子身上又没个什么像样的东西,跟刚才段大奶奶身边的丫头比着还差一截。 他想,可能是粗使丫头,正经姑娘谁也不这么大喇喇地跑出来在街上拽人啊。 想着都是宁家,也就是大小的区别,老大夫听到是看孩子产妇,捏了下五两银子的荷包,笑眯眯地抬腿进去了。 琴姐带着老大夫绕了几个圈子,指着一间遮得严严实实的帘子让他进去。 两个院子一比,老大夫就知道坏事了。在后宅走动了半辈子,什么样的妇人能去瞧,什么样的妇人不能去瞧,他心里自有考虑。 娘家清白,八抬大轿进门的正头婆娘的屋子是上上等。 知道进退的宠妾院子是次等。 住得不好不受宠的漂亮女人的屋子,是下下等之选,进去挣的都是冤魂钱。 这会子跑也跑不掉了,老大夫想着钱只能硬着头皮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