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的雕刻,她一时半会也学不会。 晚上段圆圆把两个娃娃一起放在枕头上,确保宁宣一眼就能看见。 她想告诉他,如今他的家是真的了。 但宁宣难得躺在床头一直都没回神。 段圆圆问:“表哥,你在想什么?“” 宁宣道:“我在想家里会不会乱。” 段圆圆愣住:“乱?怎么乱?”老不死的除了苟延残喘的宁老爷都驾鹤西去了,还能多乱! 宁宣也只是猜测,他只是个芝麻官,国家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也说不清楚,但他熟悉四川,周围的乡县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商人比老爷们更上心,灾年他们付出的钱财也远超国库,他道:“税收得多天灾也多,蜀王耽于享乐,也不是什么仁慈的王爷。” 这两年在去乡下收布的人回来都吓得睡不着觉,说乡下的看他们跟看死人似的。这活儿如今没什么人愿意去干,收这么多粮食布匹跟抢有什么分别?搞不好哪天就被剁了挂在旗子上。 宁宣盘算了一下,认为自己有生之年应当还能好好过日子,等敏敏老了就不好说了。 段圆圆心都要不跳了,这种事谁说得准?要乱那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她白着脸问:“要是真乱起来那怎么办?” 说着她又在心里骂贼老天,眼看着游戏要通关了怎么还来加时赛啊? 宁宣道:“风风光光地办,大办特办。” 段圆圆闭着眼真心地祈祷姓祝的赶紧死。 他死了就天下太平了。 宁宣听她叽里咕噜念了一串都是骂貔貅的话,笑得差点呛着,他起身想倒水,转身就看见娃娃了。 宁宣愣了一下,伸手把段圆圆的手捉过来,对着上边的不存在的伤痕轻轻地吻,他道:“罢了,世道艰难,还是跟表哥一起睡觉吧。” 宁宣破天荒地用了工具,他用的是透明的很润的羊肠,现在的避孕手段,除了彻底断子绝孙之外只能靠这个。 段圆圆更怕了,宁宣是个正统的古代人,他赞同多子多福的说法,如今他都不想接着要孩子了,说明他心里是真的开始为这些事做准备了。 宁宣还有别的顾虑,他问过大夫,大夫说接二连三地生孩子对身子不好。 不过他不打算让表妹知道太多,只有无能的男人会让妻子操心日子难过。 宁宣把两个娃娃的脸翻下来,瞧着他们也躺在一起,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被填上了一点,它没有愈合但也没以前那么空了。 不过敏敏不喜欢娃娃,她喜欢玩泥巴。 从敏敏三岁开始,宁宣就亲自教她读书,他受过的所有教育,他统统给了敏敏。等敏敏大一点,他还让敏敏穿男装,假装她是男孩子,然后请人回来教敏敏学武,只是对外说这个男童是段家的表亲,死了娘老子投奔过来的。 段圆圆很乐意敏敏能这么学,她没有把现代学过的东西教给敏敏,——敏敏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段圆圆又怕敏敏穿男装的事传出去将来被人取笑,她决定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所以她不让敏敏在外人面前叫她娘了,而是彻底改口叫她姐姐,叫表哥哥哥。 敏敏还太小了,她嘴比脑子快,女装的时候叫她娘还好,男装要是也这么叫她,以后上哪去真变一个男孩儿出来给族里交差? 姐姐哥哥就不同了,处于退可守进可的位置,小孩子难养活,为了躲天谴,不少孩子都叫爹娘姨妈什么的假装不是自己父母的孩子。这样也不用担心族里猜测这个“表亲”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了,反正真哥姐假哥姐也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干脆在敏敏懂事以前连独处的时候都这么办。 段圆圆想,敏敏迟早会知道自己和表哥为什么这么做,等她知道的那天,就是她能再叫爹娘的时候。 敏敏已经被养成了土匪,她刚开始很委屈,经常趴在家里嚎,干打雷不下雨,说娘不爱她了爹不爱她了。 段圆圆看她哭也跟着哭,她是真哭了。只是为了敏敏好就得这么做,要是哭软了宁宣的心肠,让他把各种老师辞退了,敏敏这辈子就完了。 段圆圆抱着表哥哭得眼睛跟核桃似的。 宁宣看她这样,笑眯眯地问:“实在舍不得还让她改回来。” 段圆圆不干,哭归哭,要是让敏敏改回来那才是白哭了。 敏敏气了个半死,经常捉点蚂蚁虫子回来吓段圆圆和宁宣,吓得段圆圆在屋子里尖叫。 敏敏一点儿也不怕虫子,瞧着亲娘花容失色,她笑得直喘气。 宁宣觉得不教不行了,他偷摸把她养的蚕宝宝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