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一家人挤在一起睡觉,公厕又离得远,晚上都不好意思爬起来在尿桶里撒尿,生怕稀里哗啦的声音被弟弟们听见,尴尬又难堪。
那时候她基本每晚睡觉憋着尿,实在憋不住了,这才打着手电筒,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走老远路去上公厕,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
现在她住进厂里的集体女工宿舍,环境比在家里好很多,没那么拥挤,不过比起眼前苏曼住得宽阔房屋,她心里的羡慕不是一点半点。
“你要是羡慕,你也可以找个军官嫁啊,咱们军区连级以上的军官,组织包分配房子住呢。”
苏曼一边打趣高晓娟,一边请他们进家里坐,给他们一行六个人都弄了一碗红糖水。
她爱喝咖啡,不爱喝茶水,家里没买茶叶,又不能把咖啡拿出来泡给他们喝,怕人家说她小资做派,日后在这上头做文章,只能拿之前买的红糖水,给他们一人冲了一碗。
好在这年头大家都舍不得买茶叶喝,买了也只给客人泡,一般都喝的白开水,有红糖水喝大家也还觉得不错,一个个喝得有滋有味,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还嫁军官呢,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好运啊。”高晓丽喝完红糖水,砸吧着嘴道。
她长相不出众,勉强算得是清秀,家里负担重,学历不高不低,最近处上的木器厂男干事,长得也不咋滴,家里也是三代人挤在一块儿。
好在男干事在木器厂干了好些年,已经到达可以分职工房的年限,只要她跟他结婚,他们夫妻俩就能分房单独住一屋儿,她也不用挤集体宿舍了。
苏曼笑了笑,没有说话,人人都道她好运,却不知道她刚穿越过来时的慌乱和无助。
要是可以,她宁愿孤身一人,好好的搞事业它不香吗
易主任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感叹苏曼变化真大,那么大的院子居然开出来种了菜,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她跟苏曼聊了一会儿天,估摸着徐启峰可能在军营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才领着高晓娟几人离开了军属区。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听到动静的王翠花就拿着针线活过来了,“小苏,刚才是什么人来你家里啊,我看穿得都不差,像干部,怎么送那么多东西过来。”
“王大姐,坐。”苏曼怕她误会自己受贿,递给她一根凳子,两人坐在院子里说话,“那是我们厂里的厂委干部,是代表咱们厂里,给我送拥军福利的。”
“原来是你们钢厂的干部啊,我说呢,怎么送的东西全是成双成对,红红绿绿的。”
王翠花往头上擦了擦纳鞋针头,把穿有麻绳的粗针扎进厚厚的千层鞋底上,用力拉扯针线到另一面道“下午有两个公安来咱们军属区,找了好些军嫂问话,说要了解情况。我听大桂嫂说,好像问的是上月军人联谊晚会的事情。”
军属区里的军嫂,有不少都是没啥文化的乡下女人来磐市随军,军属区妇联考虑到某些军嫂孩子大了,家里负担重,所嫁的军人只是老兵或者级别不高的军官,需要工作减轻负担,于是给不少军嫂安排了工作。
这其中就有几个军嫂安排在钢铁厂的质检车间干活,虽然都是临时工,工资不高,不过怎么都比乡下脸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挣不到几个钱来得强。
有军嫂就动了心思,把自己的侄女妹子之类的弄到磐市来,求姑姑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找到份临时工工作,在磐市暂时安顿下来。
上月她们听说军区37团要跟磐市几个大厂搞联谊会,她们动了心思,觉得自家妹子侄女嫁给军人或者城里有工作的工人,怎么着也比嫁给乡下泥腿子的好。
于是她们在舞会上,蒙混过关地把自家亲戚妹子领了进去,还真成了好几对。
其实在钢厂上班的军嫂,苗公安已经问过话了,但是又有另外两个公安特意来军属区问话,要么就是真重视敌特份子参与当时舞会,要么,就是徐启峰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婉转的洗清谣言。
苏曼觉得两者都有可能,跟王翠花说了一下自己被人下药,反被人诬陷,承受了近一个月的各种谣言碎语,今日罪魁祸首终于被抓,公安同志是在收集最后的证据。
“啥还有这样恶毒的人,她干这种事情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王翠花本来跟苏曼相处的这段时间,觉得苏曼不像外边传得那么不堪,不信那些谣言。
现在听到苏曼是被人诬陷的,她义愤填膺地咒骂了一些家乡话,把纳鞋针往头发上一别,鞋垫往兜里一踹,“你可放心吧,这事儿我要跟大家说个清楚,可不能叫那些军嫂再胡言乱语,坏了你跟徐团长的名声。”
她说干就干,饭也不做了,回家交代老大看好弟妹,一路急匆匆地往人多的家属大院里钻,见面聊不上几句就转到苏曼被诬陷下药,罪魁祸首今天被抓住的事上。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整个军属区的家属们都知道苏曼是被冤枉下药的事了。
何虹淑从医院下班回家,一路上听到许多关于苏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