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了心中一点疑虑,把吉普车转弯向湖边修葺的一条小道上行驶,没过多久,停在一处农家小院前。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苏曼从车上下来,看到眼前黑乎乎没亮着灯,有些歪门断樑,破破烂烂的农家土屋,胃里一阵翻涌,有些晕车后遗症,有气无力地问徐启峰“这是谁的家”
“一个熟人的家。”徐启峰将车窗关好,领着她往院里走。
苏曼跟在他身后,走进篱笆院里,在昏暗的光线中,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湖边就只有这一户人家,其他的人家都在湖对面,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进到半敞的屋里,有个脸色惨白,身形低矮的小老头,领着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神情怯怯的小丫头,手里点着一盏油灯,对着徐启峰两人笑“两位客官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客官这么老的词汇,眼前的老头至少有七八十岁了,都建国这么久了,怎么招呼客人,还这么称呼,难道这小老头在建国前做过店小二
大概是看出苏曼眼中的疑惑,徐启峰没急着解释,而是对小老头道“店家,暂住一晚,上拿手好菜。”
“客官请稍等。”小老头向他俩微微躬身,带着小女孩出去备菜,临走前把那盏昏黄的油灯放在客厅的木桌上。
徐启峰这才凑到苏曼的耳边道“这个老爷子在建国前是某个军阀的御用厨子,抗战期间主动帮助我军,不少情报物资,建国后被划分到碧云湖这里看守湖泊,避免夜间有人偷鱼蟹莲藕。他的脾气很古怪,儿子儿媳年纪轻轻相继病逝,只留下一个小孙女,平时跟湖对面的村庄人家很少交流。有一些知道他过往的人,会给些钱票,找他做菜。但要熟人,且知道暗号,纯粹是为吃,不会秋后算账,找他麻烦,他才给做,否则他也不敢做投机倒爬的买卖。”
苏曼恍然大悟,难怪他俩一见面就说那陈旧的词汇,原来是这个原因。
“看不出来啊,你人脉挺广的啊,感觉你到哪都能找到卖吃的。”苏曼打趣。
徐启峰淡笑“我十七岁就到磐市军区参军,在我成为班长的前两年,我也跟那些新兵蛋子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一有机会就跟几个战友到处跑,找吃喝玩乐的,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不少人。”
苏曼鲜少听他提起以前的过往,心中有些好奇,“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见识了什么奇闻异事说来听听。”
“不着急,一会儿再说。”徐启峰端起桌上的油灯,向苏曼偏偏头,示意她跟上,转头熟门熟路地穿过客厅旁边的小门,进后院左侧一个开着门的小房间里,将手中的油灯放在靠窗户的一个小桌上。
苏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圈,整个房间的面积不过十平方米,靠窗户的地方摆着一个低矮的木塌,中间放一张小桌子,正对着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床,上面铺着一张凉席,床脚放着半旧的洗脸盆、挂衣架、洗脸帕等等用具,看起来像个小小的招待所房间。
“来,上来坐。”徐启峰招呼着苏曼上木塌坐。
苏曼坐在他对面没几秒钟,老人拎着一壶热茶、两个小茶碗,一小碟瓜子、一小碟煮花生放在他们面前,接着出去忙活。
徐启峰道“他们烧得是农家柴灶,烧火做饭做菜要慢些,你肚子饿得话,先吃点花生垫垫肚子。”
他说着,伸出大掌,抓起几颗煮花生剥壳,将里面饱满的花生粒递到苏曼手里“尝尝。”
苏曼把花生粒放进嘴里嚼,点头道“挺不错的,花生粒咸淡适中,吃起来又有股淡淡的花椒八角桂皮等香料的香味,味不浓重,不抢花生原来的味道,吃起来很香。”
徐启峰笑道“你喜欢就好。”又给她倒一盏茶。
苏曼接过来喝一口,居然是菊花茶,喝起来清清爽爽,正好解吃多了煮花生的腻。
不一会儿,小老头用一个木托盘,端着四五碟菜肴、碗筷进来,放在他们中间的小桌上,转头继续去前院忙活。
苏曼一看端上来的菜都是凉菜,有切片的酱牛肉、凉拌黄瓜、凉拌鸡块、凉拌皮蛋、凉拌三丝,份量都不多,看起来却是色香味俱全。
苏曼刚才看了手表,时间已经到九点左右,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晚饭没吃的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菜一上来,她就拿起筷子,给徐启峰夹一块凉拌鸡肉,示意他开吃,自己也开始大块朵颐。
两人都很饥饿,加上这个小老头的厨艺的确不错,小桌上的菜很快被他俩吃个精光。
苏曼意犹未尽道“要是有米饭就好了,这些菜挺下饭的。”
徐启峰道“不着急,这才是前菜,好菜还在后头,你要是吃饱了,就吃不了后面的好菜。”
“还有菜啊”苏曼一脸惊奇,“这个小老头到哪弄那么多种肉,又如何保存这些肉啊”
徐启峰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没过一会儿,小老头再次进来,这次端了一只滋滋冒油的烤兔子进来,外加一条大约两斤重的蒸无甲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