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四年,新年伊始便有些肃杀气氛,宫宴过后,卫青、霍去病频频受到召见,木兰也时常入宫听讲作战计划,二月早春,天子征调募兵十万,配备战马十五万匹,征发民夫四十万,准备最后对匈奴的决战。 这一个月里,霍去病上了四趟门,她去了霍府两趟,确实如霍去病说的那样,决定和他在一起后的日子,过得十分开心快乐。 木兰小心翼翼保守女子身份多年,除了被平阳公主意外发觉之外,第一次下定决心坦白,心中难免有些不安,但霍去病实在是个值得的人,他从未对她一个女子领兵打仗有任何质疑,不仅待她如常,连一点被欺骗的愤怒都没有。 和一个男人共度余生,这是木兰年少时曾有过的梦魇,她未从军前听过父母夜谈,也被母亲拉着手告知过她该相看人家,她的籍贯有异,又如何正常婚嫁?木兰那时隐隐约约猜到,应该是要卖她,乡下村里娶不上正经媳妇的人家,会拿出多年积蓄买一个女奴,只生孩子不入户籍的奴妻。 婚姻是很可怕的事,要将她从一个自由的人变为家养的牲畜。和一个男人共度余生,只能是作为奴隶服侍主人一辈子……好在今日的她已经不是年少的她,这件事也有了美好的寓意。 怀着对将来的期望,在天子犹豫不决要将她派在哪路军中时,木兰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着卫青。 顶着霍去病震惊的目光,木兰认真地对刘彻说道:“冠军侯不宜与人同掌兵权,何况我与他带兵方式迥异,一军两将待遇不同也容易生乱,陛下,臣请跟随大将军出征。” 刘彻这一次的作战计划是十万骑兵分东西两路各击匈奴,将单于王庭和左贤王部各个击破,为了方便调度指挥,两路军之间不为策应,单独作战。 他要让霍去病攻打兵力最多最强的单于部,所以给了他最好的配置,他麾下都是最精锐年轻的募兵,一人配备两匹战马供应他急行军的消耗,而卫青这里同样五万骑兵,却只是一人一马,他要攻打的是左贤王部。 这十万骑兵可不是当初征河西时的十三万夹杂大量征发兵的水货,而是真真正正以杀人为天职的大汉募兵,这场决战没有慢慢练兵的条件,几十万民夫构成的补给线时时刻刻都在烧钱,天子打的就是一个抵上国库的大决战。 刘彻想了想,问道:“你与去病也曾并肩作战,朕不是管你们的私交,而是他作战疲耗无度,有木兰在,朕也放心许多。” 木兰看了一眼霍去病,垂眸轻声道:“那臣就是附庸了。” 自为将起,她领兵多年,大多时候都是单独带兵,这最后的大决战,难道要以附庸的姿态随人作战? 霍去病曾说他不与谁做第二人,她就做得吗? 木兰抿起唇,她要跟随大将军是因为只有两路军,而卫青不干涉下辖军队,他是懂得放权之人,和霍去病一起打仗她是经历过的,打着打着就会打成分家的姿态,因为他对军队的管束力太强,他带着的军队只容许一个声音,他作为主将的军队, 木兰猜都猜得到是什么样的。 “” ㈨本作者若然晴空提醒您最全的《木兰从军》尽在[格?格党文学],域名㈨ 刘彻犹豫道:“是否会分薄战力?” 一支大军当然不会是主将自己一个人带,卫青那里也下辖三五个将军各自调配兵员,但这份权力刘彻一向是默认让主将选择的,直接将大军分散,确实有些冒险了。 卫青还没开口,一直沉默的霍去病忽然道:“我为何不能和人同掌兵权?” 木兰愣了一下看着他,卫青和刘彻都纷纷看向霍去病,像是看着一个从西边出来的太阳。 霍去病被看得羞恼,不大自在地咳嗽两声,只道:“行军打仗都是一直磨炼出来的,木兰带兵有张有弛,正好补上我的短处……我又不是听不进人话。” 他都如此表态了,木兰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没再开口。 三月,军中调度基本完成,此战靡费无数,两路军中卫青领公孙敖、赵食其,赵破奴、曹襄诸将自定襄出发,其中公孙敖只为校尉,他两次出征两次倒霉,第一次全军折损大半溃逃而回,免为庶人,以金赎死。 第二次就是元狩二年霍去病河西灭诸王,本准备和他合兵一处突袭浑邪王,结果公孙敖迷失路途,回来又被罢为庶人。 这是第三次了,卫青为这位多年好友向天子求情,他这次准备亲自带公孙敖打仗,卫青也是很不理解的,打个仗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 而赵破奴则是木兰推荐给卫青的先锋,赵破奴不仅熟知草原路径,懂得寻找水源,杀敌更是勇猛,此战卫青是去打左贤王的,麾下没带什么猛将,木兰本想把李敢推荐给他,但李敢和李广父子已经打定主意跟着她这一路军,只好以赵破奴置换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