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辰靠坐在椅子里,脸上的神色依旧淡然冷静。
“薛掌柜坐着说话。
此事性质恶劣,就算你不追究,此事也必须要严惩。”
“谢大人。”
薛思语自是知道上首之人乃是府主夜司辰。
但现在,他是官,她是民,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能少。
洛轻姝就坐在后院里喝茶,耳朵却一直在聆听着大堂里面的动静。
夜司辰一声令下,李老太太便被衙役押上了大堂。
李老太太虽一直生活在皇城,即便后来家里富裕了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一晚上提心吊胆的生活让她本就瘦削的身体显得更加的苍白憔悴。
等看见薛思语,她那双老鼠眼漫上了恨意,朝薛思语狠狠瞪了过去。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小民就是一个普通妇人,一直安分守己没做过坏事啊大人.......”
李老太太来到公堂上就大呼冤枉。
“一切都是这个贱人不守妇道,不但拿着家里的银子自个逍遥,还不管家里的夫君和老人孩子。
这样的恶妇,我岂能轻饶了她?
既然她不管我们,那这衣坊,她也别想再开。”
薛思语冷睨着还在那边胡言乱语的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了衙役。
“府主大人,这是李新当年扔给小民的休书,上面写明李新与小民断绝婚姻关系,从此男婚女嫁,再无相干。
小民不知道,盖有官府大印的休书,难道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张废纸不成?”
李老太太看着那保存完好的纸张,心里又把薛思语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贱人,那些年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新儿。
现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假的。
她若是喜欢新儿,哪里还会对这张废纸那般重视,就像是巴不得想要离开他们李家一样,这哪里是喜欢她的新儿该有的样子?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她还以为伤痛欲绝的薛思语早就将那休书给撕了或扔了,谁想她还一直留着!
休书写得很明确,如同薛思语所言,上面不但有李新的手印,还有官府的印章,一看都是真实有效的。
夜司辰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咆哮公堂,他一拍惊堂木,吓得薛思语和老太太一个激灵,身子都有些发软。
但李老太太顾不得害怕,趴在地上依旧哭嚎道:“大人啊,大人啊,我老婆子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啊。
这薛思语虽然已经被我儿休弃,但她走时确实卷走了家里的所有银两,这才导致我们李家家道中落,为了活命只能出外乞讨。
大人啊,若不是她,我李家依旧是殷实人家,哪里还会背井离乡来到这河州府。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整个傲临国的人都在称颂府主大人乃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清正之人。
谁想竟会在这里遇见薛思语。
大人,即便她和我儿已经没了干系,但家里的几个孩子,她总不能不管啊!”
李老太太的算盘打得可精了。
她不养自己和儿子可以,但三个孩子,她不能不管。
谁能知道这三个孩子不是薛思语的?
她若是不要,世人的唾沫都能将她给淹死。
老太太说着就崩溃大哭了起来,就好像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薛思语眼眸中漫上了红渍,心口也是抽痛得厉害。
她居然还有脸提孩子?
她的孩子已经被那个男人一脚给踢死在腹中了,她怎么还有底气拿孩子来威胁她?
“你确定,那三个孩子是我的吗?”
薛思语语气沉冷,毫无温度。
李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忙低下了头。
“你是我儿曾经的娘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夜司辰一招手,
“李新,皇城城南下马巷人氏。
其人自小游手好闲,但样貌端正,又善油嘴滑舌,谄媚讨好之能事,赢得薛家小姐薛思语之芳心,后与其结为连理。
成婚后,薛氏操持家里,孝敬公婆,还帮着夫家开了一家李氏衣坊,日子渐渐好转。
那李新自有了闲散银两,便背着自家娘子依旧出入烟花柳巷之地,后来更是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纳了付侍郎堂兄家中的一名庶女。
那女子不甘居于薛氏之下,遂一直在李新面前行那挑拨离间之事,后来更是借着孕身,让李新殴打薛氏致使薛氏腹中孩儿殒命,自己被伤了根本。
后来在她身子未曾痊愈之时,在深冬时节一纸休书将薛氏赶出了家门。
历经九死一生,薛思语逃离伤心地,辗转来到河州府扎根,凭一己之力发展壮大了现在的薛丝衣坊。
而李新在薛思语离开后,便扶了那付氏上位,为其生下了一女三男。
后因李新欠下巨额赌债,付家又遭变故。
李新为了活命,带着家人逃出了皇城,走投无路之下卖掉了自己的妻女。
这是我等调查后得来的结果,其中还有一份来自皇城的调查结果。
若有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