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婉这带着一丝嘲讽的回答,端木蓉睫毛颤了颤,抿进了薄唇。 见端木蓉的脸色越发苍白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竟因此心软了,李婉竟是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杀你却是顺带的,主要还是来打探咸阳城的情况吧,也不知道是他们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咸阳城的防御能力,派来的人可能不超过十人,甚至可能没几个大宗师。” “你说说,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一种挑衅?” “赵义……他知道这件事吗?”端木蓉沉默了一下后,开口问道。 李婉像是看稀罕物一样地打量着她,拍着巴掌感慨道:“厉害!厉害!不愧是你啊,都要被墨家的余孽刺杀了,你竟然还担心他们会被太子殿下直接灭杀?” “你就不用担心啦!想也知道吧,我都知道的事,太子殿下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们无论来多少人,只要是进了咸阳城,就像是老鼠入瓮,肯定都要留在这里了。” “说来也是有意思,墨家机关城都已经没了,竟然还有人想着杀了你这个叛徒?而为了杀了你这个叛徒,才走漏了风声。若非恨你的人说漏了嘴,被人听到了,只怕他们进了咸阳城都不会被发现呢。” “所以我才觉得,你真是太子殿下的福星!” 李婉含笑说着这些话,每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戳在端木蓉的身上。 见端木蓉身体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住,再也没有了初见时的强装镇定,李婉终于舒心了,又“安抚”了几句,才挥手与端木蓉告别,带着仆从走了。 端木蓉后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在了椅子上,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着。 她甚至需要紧紧咬住唇瓣,才不至于让痛苦的声音溢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因为她? 虽然端木蓉已经搞清楚了,李婉突然来到这里与她说这件事,并不是为了提醒她注意,而是为了刺激她,为了让她感到痛苦,但就算她知道了对方这样的恶意打算,可还是无法抑制内心涌上来的痛苦。 对方的可怕,就在于对方对她的每一次心灵伤害,都是源于事实。 对方说的话就算是充满了恶意,也是事实! 那些话,里里外外仿佛都在说着这样一句话:端木蓉,你就是个祸害! 对方知道如今的她已是不敢去死了,哪怕知道有墨家的人来刺杀她,她也不敢现在就寻死,所以才敢这样刺激,才会这样刺激她。 事实上,她也的确没办法再去寻死了。 但活着,依旧是那样痛苦。 “不,我要见赵义!”想到李婉恶意说出的那些话,端木蓉忽然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她匆匆向外走去,外面几个正在给人抓药的学徒见她出来,就与她说话,结果却看到端木蓉脸色苍白着走了出去。 几个学徒不明所以,但因着端木蓉如今是自由的,不会有人看管着她,她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所以就算这几个学徒觉得她的情绪不太对,但也没有对她进行阻拦。 这里可是咸阳,如今又是白天,难道有什么人敢在咸阳城撒野吗? 路上时不时走过的巡逻士兵可不是吃素的! 端木蓉急匆匆走出来后,就冲着太子府行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一阵凉风吹来,端木蓉热起来的脑袋突然清醒了下来。 等等! 她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脑海中再次回放着李婉对她说的话。 不对,不对。 李婉当时所说的话似乎是没问题的,可是,李婉真的只是为了跟她说这番话,才跑来找她的吗? 不对! 当时的情况必然是有些不对的,可端木蓉不知道这种不对是应在什么地方。 她的武功已经被废了,没办法再像过去一样,听周围的细微动静,听普通人的心脏跳动声音,听普通人的呼吸声来判断对方的情绪变化。 虽然她能感觉到,她似乎是入了一个套,但这个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还需要再想一想。 端木蓉有些小心地扫看了一圈,还算整洁的街道上行人匆匆,除了她停留在了原地,其他人都在快步走过去。 这些路人里,不仅有着原本的大秦本地人,更有着刚被收服没几年的其他国家的人,这一点,从他们习惯性的走路姿势,也能辨别一二。 就像是她,哪怕是来到了咸阳城,再忙碌的时候,走路时的姿态跟神情也没办法像普通大秦本地人一般。 目光落在这些非本地人身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