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血迹,此刻,那薄薄的拆信刀比狂战士的斧头还有恐吓力。
“你们一共多少人,为什么袭击骑士团?永恒教会内部现况如何?”她一字一顿地问,“你最好直接回答我,要是拖拖拉拉,我只能让这位来处理你了。”
“别嘛。”那男扮女装的……男人?少年?接话道,他眼睛弯弯,目光绕着黑修女转,“您拷问的模样更棒,亲爱的。”
这家伙,好像用的是金线?虽然年龄不太对,但是——
想到那位臭名昭著的疯修士,圣诞树哆嗦得更厉害了,全身的灿金装饰叮当乱晃:“我说,我都说!”
“听说一团的团长去永昼城办事了,”圣诞树飞快地瞥了忒斯特一眼,小声说,“我们就趁机来找点乐子。”
“受教了。”佩因特笑呵呵地说道,“听说审判骑士团的情报保护工作很好来着……原来各位紧盯一团的情报和动向,冒险潜入席瓦之境,只是为了和一团做做游戏呀。”
圣诞树汗如雨下。
“好吧,”他清清嗓子,“是永恒教会的指令!他们不知道哪来的消息,让我们来搞一团,挫挫生命神殿的锐气。各位行行好,我们也只是听人指令办事儿啊……刚才都是误会,误会啊……”
“你们对教会这样忠心?”费舍冷笑着插嘴,“除非利益一致,否则恶魔们不会多做半件事。你们这群人餐桌上递个酱汁都懒,这个时候倒满口‘指令’了。”
圣诞树的汗水快在皮肤表面结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修女团到底什么来头?
这群人这么离谱,该不会是神殿的高玩过来找事
吧……不过神殿玩家对于教会的情况(),也不该这么了解……
最后一次机会。诺尔平静地说道?[((),手指的拆信刀闪过一丝雪芒。
“我、我不能。”圣诞树整个人惨白下来,“我有契约,我的资产全抵押给了教会……我不能说。说了就都完了,都完了。”
费舍的表情空白了一秒:“神谕。”
“只有神谕,才会让你们同意这种交易。”
圣诞树愣愣地看着费舍。
“什么神谕?神选预言,问神反馈,还是说……?”这人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费舍毫不留情地追问。
忒斯特一言不发,他随手把玩着一小团污染。那污染活物般探出,它们爬上灿金装饰,让它们瞬间变得腐朽灰败。
不是神殿玩家,这群东西绝对不是神殿的玩家,甚至不是正常的塔赫人。
圣诞树灵光一闪,他看了看污染,又看了看面前深不可测的黑修女,有些恍惚地开口:“魔王军……”
诺尔冲他露出微笑。
圣诞树眼角泛出泪花,哪还有刚才的神气。他张了张嘴,声音小得可怕:“生命神殿到处找打败魔王的英雄,之前的祭神路线被神殿干扰……”
“聆听神谕的日子要到了,教皇希望我们开拓出新的祭神路线,取道席瓦之境……”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突然噎了一下,口中舌头吓人得膨胀起来。圣诞树脸憋得青紫,眼珠绝望地转着——那大抵是某种契约诅咒,诺尔感受到了明确的黑魔法波动。
不过没关系,情报已经拿到了。
拆信刀的光芒闪过,疯狂抽搐的圣诞树也开始原地融化,继而被诺尔牢牢封印到系统里。在他料理圣诞树的时候,忒斯特的污染爬过冰岩巨人碎片,将它们腐蚀得无影无踪。
从两个恶魔玩家袭来,到一切痕迹彻底消失,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圣伯纳骑士呆呆地站在原地,变成了一座狗头骑士雕塑。
该怎么办才好?
客人要保护……可是客人很强,用不着它保护……
客人很危险……可是客人救了它,也没有露出过敌意……
圣伯纳骑士歪过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决定。要是村长在这里就好了,它苦恼地想,村长最清楚怎么应对人类。
而正在它冥思苦想的时候,诺尔走上前。
“请原谅我们的隐瞒。”他轻声说,“我们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我可以向羊皮球村发誓,我们对席瓦之境绝对没有恶意。您只需要将我们交给生命神殿——等拿到身份证明,我们会立刻离开席瓦之境。”
“刚才那个恶魔说‘魔王’……”
“我们骗他的,都是幻术。”忒斯特悄无声息地收回污染,“我们刚从无尽海那边回来,沾了污染的气息,所以他才被骗到了。”
“这样啊。”圣伯纳骑士努力思考,诺尔则投以温和的目光。
虽然“强行修改记忆”也是一种做法,但修改记忆存在一
() 定后遗症,他实在不想对这些毛茸茸的好骑士下手。
再说这看起来只是人类的内部问题,席瓦之境的种族大多性情温和,不会挑拨生事。
果然,圣伯纳骑士挠着脑袋,决定放弃思考:“呃……好,但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诺尔挺直腰板。
“让我的朋友先回去。”它指了指昏迷的阿拉斯加,有些戒备地动动鼻子,“两位无需我们的保护,那我一个人做见证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