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之名在外。大抵是底下那些人当初把主意打到薛家身上去了,如今这贾琏是为了薛家出头来了。
看贾琏还对他拱手,表现出一副误会了的模样,赵全心里更加忌惮。
这也是个笑面虎啊。看来其能走到今日,也不全然是出身好,会拍陛下马屁得来……
“国公爷所言之事,下官记住了。还请国公爷放心,此事不管是有人冒名我锦衣卫行事,还是我锦衣卫中真有人罔顾国法行敛财之事,下官都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公爷一个交代。”赵全郑重道。
贾琏就笑笑,拱手道:“赵大人言重了。若是无旁的事,本爵就先告辞了。”
“国公爷慢走。”
看着贾琏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白玉台阶之下,赵全才慢慢直起身,眼神微眯。
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名义上的老大,手握大权,他并不怵贾琏。
只是贾琏身上有诸多身份,加上此番如此情况贾琏不但没有被收拾,反而被宁康帝加爵,令他惊诧的同时也生出浓烈的忌惮之心。
这种身处风口浪尖而没有被风浪打下去的厉害角色,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要是能交好就更好了。
毕竟都是宁康帝的近臣,大家打好关系也是顾全大局嘛。
所以,答应贾琏的交代他是肯定会给的。因为这事理亏在他,要是贾琏捅到宁康帝的面前,虽然宁康帝未必会为这点小事拿他如何,但总归不是件好事。
……
当马蹄声踏破长街,在薛家门前响起的时候,薛姨妈整肃精神,出往相迎。
看贾琏独自一人,龙行虎步跨越仪门朝她走来,薛姨妈竟觉得,今日的贾琏比以往更加的俊逸天然,且周身仿若环绕一缕尊贵神圣的气息,令人不敢目视。
她的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近乎谄媚的笑容。
“未知国公爷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望国公爷勿怪。”
面对薛姨妈的故作大礼,已经走到她身边的贾琏只是随意的伸出一只手将其扶住,然后问道:“宝丫头和林丫头呢?”
“林丫头听说你封了国公,知晓你定然没有时间再陪她们出城去玩,因此提前回去了。
宝丫头在沐浴。”
又洗澡?昨晚不是才洗过?
似乎看出贾琏的心思,薛姨妈笑道:“宝丫头从小怯热,一到夏天几乎每天都要沐浴的。不过,往常她也没这么勤快,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
薛姨妈说着,大有深意的看了贾琏一眼。
贾琏如何不明白,大概和女为悦己者容一个意思。
其实贾琏不知道,昨晚宝钗虽然沐浴了,但后来因为他的一通操作,早把人家黄花闺女弄得浑身不自在。
只是回到蘅芜苑的时候,夜已深,又不想让莺儿等人瞧出端倪,只好勉强睡下。
然后整个晚上都有些辗转难眠。
方才见黛玉回去,宝钗思忖贾琏大概还会过薛家来,便想要趁机休沐整顿一番,争取用最好的状态面对贾琏。
来到屋里,见贾琏坐下之后一言不发。薛姨妈让倒茶的丫鬟退下,然后走到贾琏身边,有些惴惴的道:“琏儿可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我的气?”
贾琏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盏,看向薛姨妈,似笑非笑的道:“姨妈之前想要毁约的时候,可想过今日这等情况?”
却非贾琏小人得志,不过是因为薛姨妈这人很多地方都好,就是有些短视。
对这类人,就得是这个态度。
薛姨妈目露几分尴尬之色,实则她心里早就肠子都悔青了。
原本和贾琏关系打的好好的,差点就因为她的判断失误,弄巧成拙。
她看了一眼房门处,竟是直接来到贾琏面前,将裙摆一压,然后屈膝跪下。
“琏儿,是姨妈不好。我有眼无珠,差点酿成大错。
但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和宝丫头无关。之前她可从始至终都相信你不会败,也信任你不会辜负她,因此从没有想过要毁约。
你要是心里有气,可以尽管朝我撒,千万不要为难宝丫头好不好?”
薛姨妈双手撑膝、抬着头,俨然一副小孩认错的模样,那里还有半点长辈的威严?
便是贾琏也没有料到薛姨妈竟这般光棍。
昨晚虽然让她跪,不过想着自己对薛家掏心掏肺的,出了那么多力,结果对方竟想过河拆桥。心里有气,态度自然强势。
如今气消了,再看薛姨妈如此,他多少有点不自在。
毕竟薛姨妈不但是凤姐儿的姑姑,还是宝钗的亲娘。按照他对宝钗的心意,这可是他丈母娘。
于是他也不好意思再拿捏着,只道:“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别再做这样令人寒心之事了。
否则,即便我再喜欢宝丫头,也未必对薛家有同样的耐心。
好了,你起来吧,让宝丫头看见了不好。”
薛姨妈闻言心说,现在你知道被宝丫头瞧见不好了,昨晚那么凶,叫人跪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反正她的尊严早就被贾琏撕下了,这屋里也没有旁人,只要能够消除贾琏心里的隔阂,挽回贾琏对薛家,对她和宝钗的态度,她也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