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未从梦中抽身,还在喊着:“别走不要”方子晨听见他来来回回念叨着这几个字,还挥舞着双手,似乎是想抓住些什么。
往常喊两句就醒的人,如今怎么喊都没有效果,乖仔急红了眼,扭头眼巴巴求救似的看着方子晨。
“赵哥儿”方子晨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胡乱的出招,他拍拍赵哥儿的脸:“你醒醒。”
毫无效果。
他又改掀开赵哥儿眼皮:“赵哥儿”
乖仔紧紧抓着赵哥儿的衣服,就看着方子晨掀了眼皮没用后又去拉他爹爹的耳朵,掐他爹爹人中。
直到最后一招用上,赵哥儿醒了。
“赵哥儿,你没事吧”
赵哥儿似乎没有回神,他眼睛只动了动,寻声望去,方子晨模模糊糊的轮廓在眼中开始变得清晰后,整个人瞳孔骤然一缩,目光死死定住。
他眼底满是红血丝,神色有些疯狂,方子晨被他突然抓住了双手,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当初为什么要走”赵哥儿哑着嗓音问,眼里不知什么时候蓄满了泪。方子晨手腕被抓得生疼,他从不知道看着瘦瘦小小他一拳头过去就能揍趴下的人力气竟然会这么大:“啊赵哥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方子晨啊”
话落,赵哥儿不放手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似乎在辨认。
方子晨任由他抓着,神情略有些茫然的与他对视。
赵哥儿微愣,神色看起来很复杂,有种错乱感像是分辨不清幻觉和现实。
过了片刻,赵哥儿才如梦初醒自己估计又是在做梦了。
他不经常做梦。
自从被卖入马家后,他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每晚也几乎是一躺下就强迫自己要赶紧睡着,十几年的时间,他像头驴一样,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梦呢
是在那一晚之后。
他常常会反复的梦到那个人,在山上,他被摁住,那人满身酒气,疯狂的、一遍一遍的毫无章法的吻他,急迫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上。
他哭喊、挣扎、踢打却都毫无用处,直到最后一道防线被褪下,他哭着恳求。
“求求你不要”
那人缓缓抬起头,看到他哭红的双眼有片刻的失神。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一手都是冰凉的泪。
“你哭了”
他逻辑不清晰,话也是毫无理头:“对不起,你别哭好不好”
“对不起,你乖乖的你别哭。”
看清他的模样,又听他一声声的说你别哭,赵哥儿当真不再挣扎了。
那人没有任何经验,动作间堪称慌乱,赵哥儿捂着嘴,直到最后那一刻他才忍不住呜咽出声。
之后那人亲了亲他额头,缱绻的贴着他泪痕淋漓的脸:“疼不疼”
赵哥儿还未回话,他低头亲了下来。
很突然。
赵哥儿浑身虚软,无力的撑着他的肩。
对方笨拙的啃着他的唇,眼里是小心翼翼。月色从树缝里照下来,落在那人细软的头发上,泛着种很温柔的光,深深的映在赵哥儿眼底。
那一晚,他全程绷得死紧,环着那人的脖子将头埋在人胸膛上,不肯吭声,再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他找了半天,将山都要翻过来,却怎么都寻不着。
他拖着酸软的身躯回来,之后装做没事人一样。
哥儿不像女人那么容易有孕,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除了害怕被马家人发现的慌张外,又有一种报复了马家人的快感。
却不想就一晚,他就怀孕了。
之后的日子,那一晚发生的事时常会出现在他梦中。
那些话,那些片段,那些急促的喘息,那些炽热又滚烫的亲吻,那些厮磨、那些交颈,没有固定的顺序,在梦里总是杂乱无章的回闪。
赵哥儿深思恍惚,好片刻才从梦中挣脱过来,冷汗又从里头渗出。
“方子晨”他按住疼到要爆开的头,摸到了满手的冷汗,在炎炎夏季感到了寒冷,他嘶哑的说:“我做噩梦了。”
“嗯看出来了”方子晨说:“还难受吗头疼不疼”
一模一样的话。
恍惚间,赵哥儿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人。
他深呼吸,摇了摇头:“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方子晨抬眼往窗外看去:“还能再睡两个时辰。”
乖仔窝在赵哥儿怀里,困得频频点头,赵哥儿摸了摸他的头,看着方子晨又近在咫尺,心中莫名安定不少。
“那快些睡吧,明天得早起。”
方子晨却没有马上躺下,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赵哥儿似乎知道他想问些什么:“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快睡吧”
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