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鸣的介绍,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范老头,此时脸色却铁青。
顾长鸣却似没有看到他铁青的脸色,接着道“十五岁进入典当行当学徒,后经朋友介绍进入洋行,成为售货员。明面上是一名老实巴交的洋行服务生,实际却是高级情报人员,以截取我军与重庆方面的最高机密。”
顾长春的脸色铁青,日本人
范明华却死死地盯着范老头,竟然是个特务还是日寇方面的情报人员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是不是母亲的死,与这位猎鹰有关
最震惊的,莫过于顾华。
有个间门谍父亲,和有个老农父亲那是不一样的。前者,几乎政治生涯到头了,哪怕他是清白的。后者,只要他有本事,有能力,再有人脉,就能走得更高。
他几乎同时喊了出来“爸,这不可能”
喊的是哪一个爸,只有他心里清楚。
顾长鸣看了他一眼,没有因为他这一声绝望般的喊声,而有所心动。
只是平静地看着范老头。
范老头一双眸子几乎滴出血来。
牙根几乎咬碎了去。
表面依然装得害怕,懵懂的样子,“长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农,这个姜泰坝的村民可以给我做证,我的老伴也能给我做证。”
“咔嚓”一声,顾长鸣已经打开了保险,“首先,更正一句,我们叫同志,而不是叫长官,解放都已经二十几年了,你这老农还不会叫这只怕是你下意识地叫法吧坂田先生”
范老头道“我确实不知道,我在农村里生活了几十年,极少出得村子,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明歌嘲讽“你是山顶洞人吗,还几十年没出村子,你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
顾长鸣道“我还在这里跟你废话,不是因为你隐藏得有多好,也不是我们没有证据,而是告诉外面的那位,跟她生活了三十年的丈夫,其实是个日本人。而她心心念念的儿子,为这个儿子不惜做出调换的,不知道那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这位坂田杏一郎先生跟别的女人生下的。”
“咣当”一声,有重物摔倒的声音。
所有人望了过去,是范老太。
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范老头。
看到范老太的时候,范老头的瞳孔猛地一缩。
要说在这个世界,他唯一对不起的人,那就是他的老伴田丫。
他还是不希望,自己丑陋的一面,被她看到的。
范老太眼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也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地方,这是审讯室。
她的眼里只有范老头,耳朵里充斥着的只有那句“她心心念念的儿子,为了这个儿子不惜做出调换别人家孩子的事,不知道那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你这位坂田杏一郎先跟别的女人生下的。”
她咬牙切齿“范亦郎,顾首长说的是真的”
范老头喊“田丫”
范老太“我想知道,他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范老头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沉默,却好似又承认了什么。
范老太几乎要崩溃了,她突然哭道“为什么啊范亦郎,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范老头蠕动着嘴唇,最后才说一句“田丫,你信他还是信我啊”
“我没有背叛你。”
范老太道“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相信,但现在你是日本人对吗”
她想起了范老头曾经那个如野兽般的眼神。
那个时候不懂,为什么眼前的老头子,会有那样可怕的眼神。
还有换在她脖子上的,到现在还留有手指印呢,隐约还能感觉到曾经的窒息感。
当时,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范老太突然笑了,笑得自嘲,笑得痛苦,连眼泪都被笑出来了。
她喃喃自语“我这一生,真是讽刺,嫁了一个男人,以为那是我的天,能替我遮风挡雨的,结果那就是个日本人。好不容易生了儿子了,结果儿子不是我的。”
她又想起了明霞了。
那个美好的姑娘,曾经跟说她,女人不是男人附属品的姑娘。
死在她的面前的姑娘。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算计了一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她突然爆起,上前想要掐住范老头的脖子,却被旁边眼明手快的顾长春拽住了。
范老太喊“范亦郎,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去哪了你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范老头道“你是不是傻他在诈你他故意给我们制造矛盾,你不知道吗”
又顿了顿,“我不是日本人,不是”
他几乎暴起,对顾长鸣道“顾首长,顾同志,你要惩罚我们当年调换孩子的错,你惩罚就是,哪怕杀了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