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为血脉或者天赋问题,资质不够自然不行,解决方法大多是直接把其丢入危险的地域,通过生死之间的磨炼来激发血脉,完成进阶。”
听囚牛讲述,南歆这才理解柳元对她多温柔,她本人是完全清楚是心境问题,但显然洪荒中这种说法并未流行。
“我寻常作乐的时候就发现,有些音乐听了会开心,有些音乐听起来会非常不适,音乐似乎能触及心灵,将这种特性结合到术法中,修炼就掌握了一种用音乐来感染心灵的方法,配合上蜃珠幻形,就可以在幻境中直面内心。”囚牛缓缓说来,语气平淡,“用这个法子,有时候可以解决一些心境上面的问题。当然,前提是对方能够理解,我想这对小离不是难题。”
这也是柳元提出之后,祖龙就把他派过来的原因,毕竟关于心境方面,囚牛少有是擅长此道的高手。
这边囚牛说的谦虚,
那边南歆简直是惊叹,这话听来好理解,人心之动,感于物形于声,然而真把这东西研究透了,不得不说囚牛天赋异禀。
“你真厉害。”她真心叹道。
囚牛笑笑,“其实这也是参照了凤族百鸟朝凤的仪式。凤凰引吭,众禽相随,锵锵和鸣,天地相应,这是凤族最重要的仪式之一,不瞒你说,我曾经偷偷去见过,仪式开启时已是瞩目,更神奇之处是,仪式结束后,参与其中的飞禽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声音、音乐是有力量的。”
乐者,天地之和也。
南歆脑中兀然冒出了这句话,在她那个世界自然只是儒家描述礼乐的夸张之语,在这个世界却有可能化为真正的咒语。
在南歆思索之时,囚牛已经把蜃珠递给她,南歆压下思考,按照要求做好准备,闭目聆听他手下流出的乐音,同时捏碎手中蜃珠。
实话说,她也有些期待,将会遇到怎样的幻境。
闭目是漆黑,意识似乎脱离灵魂,飘飘荡荡向空中飞去,似乎可以不受拘束到天际,又猛然一股巨力,将她从天宇拉下。
眼前的黑暗逐渐亮起光彩,南歆顺着心意睁开了眼睛,白色,入目一片白色,却刺得眼睛几乎泪流。
南歆又闭上了眼睛,身体之下是柔软的床铺,四肢传来的虚弱和鼻尖淡淡消毒水味道让她想起了一切,那些以为已经远去的,又重新在大脑中生根发芽。
医院,这是医院,是她死前待过最长时间的地方。
原本清醒的意识也被糟糕的身体拖累地运转困难,南歆想了好久,才抬起那只还自由的手,朝她枕头下面摸去。
细长圆柱形的,笔,还有包裹着柔软外皮的方正的,笔记本。
她侧着头,艰难又缓慢地把他们抽出,书脊被按在床上,翻开是一页页歪歪扭扭的字,密密麻麻写了许多页。
“生日记得,祝福”
“和约定抱歉”
“答应去”
“妹妹大学学习注意”
“”
那些字迹清晰又模糊,南歆失力松开手,任它瘫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刚出校门的少女,还在期待着毕业后的光景,突如其来的疾病就夺去了一切幻想。病名拗口又陌生,背后最明确的意义就是陷入倒计时的生命与必须用金钱来购买的时间。
伴随一天天衰弱下去的身体,还有父母憔悴的面容,普通却温馨的家庭在病魔之前不堪一击,偶尔半夜疼醒,会听见父母压低声音的叹气与哭泣,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轻易插入病魔都无法触及的软处。
生命可以焕发精彩无比的光芒,也脆弱如纸,小小一点火星就可以将其焚尽但那也是光芒。
该怎么办要怎么选
既然倾尽九天之水亦填不满归墟之洞,又何必再让禾苗遭受无辜的干涸。
南歆看着眼前渐渐由模糊至清晰的身影,爸爸,妈妈,妹妹
“放弃治疗吧。”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坚定。
于是熟悉的画面最终破碎,白色褪去,无边无际的黑暗涌来,她猛然伸出手去抓住什么,最后只有空气在她指尖流过。
你已经死了。
你亲自选择了死亡,心甘情愿走向世界的背面。
甚至哪怕再来一次,你的答案依旧。
那声音就在耳边不停诉说,像她的声音,又不像她的声音,却任由她痛苦捂住耳朵也无法阻拦。
纵然死亡之后不是虚无,你也不再属于那个世界,而是现在这个新的、非你所期待的世界。
命运对你慷慨或吝啬,你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南歆,或者更应该是,柳离。
那么,最后说一句再见吧。
道别之后,便是新的开始。
“再见。”
有声音在长久静默之后响起,在黑暗中分明,千百副画面在她眼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