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
是的,哪怕到了此时,我想到的还是你的安危。
“娘亲,娘亲说过很多,”柳离感受到自己恍惚被撕裂般,一半在灵魂天上痛哭着嘶吼,一半控制着身体平静开口,“不知在陛下眼中,娘亲是怎样的呢”
“你的问题,”祖龙迟疑的半瞬,“想问那一方面,如果是感情问题,吾的答案不变。”
被始麒那么一问,他现在勉强寻思过来问题,若说以往对于这种事他不在意,龙九子这么一遭,他总算明白些有些感情无关他的想法,很多时候他轻视这些情感,然而有些时候,这种东西的确会让心脏停滞,即便那只是瞬息。
不是不在乎,只是他习惯了不去回应,习惯追逐自我的目标,更习惯了在失去后选择沉默。
“不,只是关于柳元,关于蛇族族长。”柳离想的却是完全与其无关,在感情方面,她早学会了对祖龙死心,没有期待,自然不会受伤,即便有些时候他的确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随和,可就如狴犴说过的那般,他只是大部分心情好的时候都如此充满耐性,好到让人想起他的身份后,恍惚会以为那是独属于你的温柔。
如果不是一开始的印象,柳离可能也会为祖龙这份态度打动,他不像一个父亲,可某些时候,他给你一种错觉,一种他可以做好一个父亲的错觉。
“柳元,她是一个少有的清醒者。”只要不提感情,祖龙表示那都不是问题,单独谈柳元的话,那无疑是一个值得他侧目之人。
祖龙找床伴自然是荤素不忌,可是找下属无疑是个需要仔细斟酌的事情,而柳元本人,无论从那个方面讲都是无可置疑。
“足够冷静,足够清醒,有着与野心相匹配的手段,永远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有着将目标贯彻到底的决心。”祖龙微一沉吟道“你母亲与你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你与囚牛一样眷恋情感,但难得,柳元可以和你相处和睦。”
“这么说您了解,娘亲所做的一切”柳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个问题的,她死死盯着祖龙,忘记了他不可直视的威严,忘记了他的身份与地位。
祖龙对她这个目光显然不满,但柳离的目光太过悲愤,他探究不出其中的缘由,可直觉告诉他对方的心情并不是太美妙。
但他仍然认真思考并回答了她的质问,“自然。我知道她的目标,我知道她的野心,但那并不重要,并不能掩盖她能为吾所用的价值。”
“哪怕是,”柳离咬牙挤出那两个字,她甚至顾不得这个问题可能的影响,她只是被催促着,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情感汹涌着,“异心。”
祖龙微低着头,他的神情依旧是冷静的,千百万年时光沉淀下的从容不迫,对他来说,能让他改变神色的事情并不多。
“当初鳞甲一族,有能力与龙族抗争到最后的就是柳元带领的蛇族,对龙族来说,能力与实力是被高看一眼的底气,蛇族有如此地位,与当年不无关系。”
“但,”他语气一转,“到目前为止,值得龙族视为敌手,有赶尽杀绝之意的只有凤族与麒麟。”
“这其中的原因,你,明白吗”
明白,不只是飞禽与走兽一族的首领,更重要的是实力,是绝对的实力,洪荒强者为尊,柳离清楚的窥见龙族与蛇族之间的差距,即便后者被称为“小龙”,但一字之差,就是天堑之别。
所以祖龙容忍柳元的野心,明白她的异心而不发作,因为实力摆在那里,无论她有再多的手段,祖龙也不认为她能成功,她能翻覆这世间不可逾越的真理。
一切阴谋在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祖龙这样坚信着,从未动摇地坚信着。
柳离半响没发话,某种透心凉的寒意在她心中升起,她扯出一丝微笑,朝祖龙说了声告别,也不管他的反应扭头而走。
她顾不得祖龙的想法,她只想远离祖龙,远离一切,远离那些熟悉的陌生的,远离那些无法让她接受的。
直到天色暗下,她才靠着树滑落,捂着脸在黑暗中流泪。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
那些事情,真的重要的可以让你无视乃至放纵间接导致你的孩子死亡的凶手逍遥吗,为了龙族的目标,就要用他的死亡开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