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自己的行动对麒麟有利。
对柳元与胡纯来说,不暴露心思比完成目的更重要,他们小心再小心地清理痕迹,遮掩行动,就是为了在龙凤麒麟未真正败落之前,保得自身安危。
如果他们的所作所为宣扬出去,定然会被愤怒的三族撕碎,哪怕他们之间已然没有和解机会,也绝不会放过如此愚弄他们的对象。
无法阻止就只能沉默,无法改变就选择凝望,她们自然是满手鲜血而不回头,胡云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干净。
我知道啊,我什么都知道,我的妹妹,我的好友,她们在玩火,她们做着危险的赌注,她们在算计这世上最庞大的三族,她们试图去撼动秩序,去建立他们所想的未来,我都知道。
但我不说,我不告诉他们,我只能不告诉他们。
我见着你们奔向不可预知的未来,我听到死者的哀嚎与悲鸣,我在原地,与你们同罪。
“她不该告诉你的,”胡云忽而叹了口气,“我帮你忘了这件事,如何”
她值得在意之人都已准备赴身黄泉,可柳离还小,她还有未来,她还有朋友亲人,柳元不该说的,她不该让她去承担这些,这些注定沉重的事物。
“忘掉”柳离却被她这个话语一惊,转而疯狂摇头,“我不想忘掉,这些事情,我该知道的。”
“你在为之痛苦,痛苦的事情并不值得铭记,”胡云探出爪子按按她的头,并不沉重,带着长辈的那种安慰,“你还可以回去,回去做你无忧无虑的孩子,或许你会迎来她的死亡,或许她最终会成功,好过你现在这样无所适从。”
“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柳离缩在她的怀中,眼底的泪意还未吞下,“给我些时间,让我安静想想,我可以的。”
“如果需要,随时告诉我,”胡云将她抱得更紧,“你可以暂时在这里冷静些心情,外面不安稳,青丘这边还能控制住场面。”
“我想离开,”柳离这次没有应下,她用手捂住眼睛,遮挡住落下的阳光,置身于温暖之中,心却沉沉落在实处,“我要去见她。”
“你想制止她吗,没有什么能阻止她的,你母亲啊,明确目的并将之践行,这份决心她从不缺少。”她想要就会不择手段得到,无论对错,无论是非。
蛇是冷血又凶残的动物,隐忍固执到无可救药。
“可对她来说,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柳离无力道。
“等到这场战争显露出胜负的曙光,等到龙凤麒麟都濒临崩溃,新王的诞生需要踩着旧王的尸体,”胡云露出一丝嘲讽,“始麒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并且见到了他。”柳离道。
胡云眼帘半遮,“对龙族最好的结果是始麒胜利,因为那意味着敌手的落散,但对她们来说,元凤目前还不能落败。”
“始麒一直心软,他连复仇都想要试着为麒麟留一条后路。他死,麒麟双主皆亡,麒麟有了退出战争的理由,他胜,亦与亡一般,麒麟占据优势,更可以从容退却。”
“所以胡纯去找始麒。”
“始麒不能活,元凤不能赢。”
枪出如龙,落处血痕点点,罗睺步伐轻盈,衬得始麒动作越发狼狈。
柳元与胡纯在远处遥遥在望,到目前为止,几乎已经确定胜负归属。
“这等实力,无论何时都望之畏然。”胡纯倩丽眉目间全然是肃然,“你说,他这么热衷于在各方游走挑拨,又不似我们这般野望,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怕最后他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柳元转头,“为什么我们不选择简单的方法”
“直接问吗”胡纯微挑眉,下一秒却见到柳元面色突变,顺着她的目光远去,笑容也收敛起来。
“跑了。”罗睺从远方爬起,原本始麒还在与他拼生死,他也差点就能杀死对方,却不知始麒为了突然发狂,不顾伤势也要逃走。
“但是不用担心,杀招入体,他活不了多久。”罗睺眉梢带笑,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解释的话语听起来也不像多认真。
胡纯面色微沉,柳元拍拍她的肩膀,转而向罗睺笑意温和,“希望这并非是因为你力有未逮,否则之后的很多事,会非常麻烦。”
“当然,”罗睺冲她眨眨眼,“反正你们两个没出面,始麒也想不到叛徒会在身边,何况谁能想到,堂堂始麒啊,竟然也会在将死之际逃跑,纵使能苟延残喘片刻,死亡却也为他招手。”
“最好如此。”毕竟是胡纯告诉了始麒除却陵光之外的幕后推手,始麒才会出现在这里与罗睺争斗,而一旦消息泄露,对她绝非是好事。
罗睺闻言也只是笑着,他一直爱笑,眼中却没看入苍生,于是那笑也不过是轻浮又虚妄,他笑看着这世上的阴谋诡计,勃勃野心,他催发着世间杀戮与血骨,眼见悲鸣与厮杀,当被问起时,答案亦永恒不变。
“秩序的破坏与毁灭,众生的征伐与相杀,生灵的覆灭与怨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