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料想般进入圈套,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独身前来,似乎是打算独自面对祝融,而在伏羲与祝融见面同时,巫族主力也遭遇了妖族的攻击。
这一手无疑是打乱了巫族部署,准备捕猎的猎人忽然沦为猎物,好在巫族本就已动员完毕,此刻突入战斗,也不过是把主动出击变为防御,一时不至于慌乱。
但这足够共工心有不安。
原本为了避免妖族发现是圈套不敢进入,他在距祝融几十里之地潜藏,对他们来说,那点距离足够在变故发生之时赶到,当然,前提是没有人阻拦。
接到祝融讯号的共工迅速赶往约定地点,半途却被柳离拦截在半路。
柳离虽有些威名,但她是重伤之躯,这些日子不够她恢复全力,因而共工虽然又惊又急,却也当机立断想要将她拿下,毕竟真要说起来,柳离可比伏羲重要的多。
枉她聪明一世,不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共工心念几变,却是打定主意放弃赶到祝融身边,哪怕他无法赶到,句芒也能合力解决伏羲。
当他的攻击止于剑光吞吐中,强行催动不属于她的法宝,让柳离面色更白,但共工面色更差。
“诛仙四剑通天连这种东西都愿意借你”
剑阵施展如网笼罩,四方剑器锁定空间,共工立身其中,难得咬牙切齿。
柳离捂着胸膛咳得厉害,显然代价不轻,只声音仍波澜不惊,“不然呢,我什么都不带跑到你面前送死,共工,我没那么蠢,没法插手他们的战局,可我也想尽一份力。”
事实上在她提出想一同参与时,连伏羲都一口拒绝,直到她向通天借来诛仙四剑,才磨得他们点头,勉强同意让她涉险。
都知道她有心结,在确定诛仙四剑能护住她性命不失后,其他人也不忍心多说。
再怎么也是圣人之物,杀伐至宝,更别提非四圣不能破,哪怕柳离只能发挥一两层力量,暂时阻拦住一位祖巫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诛仙四剑在通天身边多年,沾染他的气息,若柳离真遇到危机,通天也能隔空操纵几分,问起来就是灵宝自有灵性,天生护主。
到底都挂着盘古后裔的名头,通天不好明着对巫族出手,可太素又是他的师侄,是他挚友之女,便只能暗搓搓搞着小动作,聊做心意。
共工尝试几次突破,都被无穷无尽的剑意逼退,罡风四散,剑气凌霄,构成一张大网将他锁定。
柳离咳得更厉害。
共工眼底燥意浮动,刚才的雄心壮志彻底消失,倘若他这里能被拦截,句芒那边,又岂能顺利。
“柳离,你当真要取祝融的性命”共工厉光射向阵外那似乎站立不稳的身形。
“嗯,”柳离只随意点头,“没开玩笑啊,他该死,更没有理由活着。”
那声音隔着无数杀机,稳稳传入共工耳中,共工寒色更深,“柳离,最后一次提醒,你现在收手离开,他日战场相遇,我放你一命。”
“天庭与巫族,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何来放过之谈。”柳离轻声道。
共工再也抑制不住,“是你在亲手推向不死不休的局面祝融不能死,一旦他死去,你们妖族都要偿命,伏羲更要偿命”
“那我的女儿又该死吗”素衣女子的声音终于带上缥缈之意,“做错了事总要偿还,伏羲杀的不是巫族祖巫,只是杀子仇敌。”
共工无言以对。
他或许有一刻的同情,但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不允许他动容,祝融不能死,他是如此讨厌他的莽撞他的愚蠢他的可笑,可在厌恶与排斥之外,祝融是他的手足,是他的兄弟,是自开天以来无数年相伴的至亲,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的存在。
一声怒吼,全力尽出,可剑阵依旧一动不动,他却好似未绝,一次次竭力而为,天地都为这份激怒而震动,可从始至终,素衣女子无动于衷。
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直到炽烈的光辉天地皆见,属于祝融的力量控制不住流散,难言的哀恸在胸膛咆哮,共工才双眼发红,哪怕柳离已收剑离开,他仍然机械性重复着攻击。
只剩火焰蒸腾蔓延,弥漫四野。
哀鸣回响。
柳离回天庭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伏羲,口上虽然说着相信他能够解决祝融,可困兽犹斗不可欺,祝融实力在十二祖巫中也是名列前茅,哪怕能杀死祝融,光看死时的巨大反应,也能猜到伏羲情况不佳,唯一值得庆幸是性命无忧。
看望过仍在昏迷的伏羲,柳离又马不停蹄去处理后续之事,只在离开前,转头对守卫的妖族嘱咐一句,“羲皇一战损耗严重,让他安心修养,莫要拿天庭之事打扰他。”
像是寻常的关怀,可落在不小心撞见鲲鹏耳中,顿时令他悚然一惊。
他条件反射般朝柳离看去,她的面上还残余着青白之色,是强行动手后的损伤,但她的眼睛却亮得可怕,明明是不经意的话语,却让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