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惊。
他体内的法力开始微微躁动。
一种难以诉说的本能,在他的体内涌动着,让他知晓这是什么:
这是巫的法术!
多少年了!
播良只从祖籍的记载里,才见到这般声势的巫法。
恍惚间,周围郁郁葱葱的群山,让播良感觉一切又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那个巫觋最为昌盛的岁月!
那时的巫,可不仅仅是为王先驱。
它是时代的灯火,蛮横而有力地为族人驱散前进的黑暗!
播良放下药镰,便往山头冲去。
他虽不善飞遁之术,也年迈体衰。
此刻,却仍然身轻如燕,宛如一番黑影,便一路碾碎无数草木上了山顶。
然后,他只感觉一阵恶风袭来。
随后,便见到一个衣着怪异、短发无须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隐约间,播良感觉到了一些雷光躁动之意。
倒不似雷法,像是刚受了雷击一般。
“老人家,可是此处巫师?”
“我乃外地巫师,正欲入山寻些果腹之物,但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可有借宿之处,便宜一晚便可。”
那人如是问道。
播良愣愣地望着那人。
此时,铅云已去。
昏黄的阳光,再次播撒人间。
那人面目坚毅,眼中似有火光缭绕。
播良心中一颤。
心头五味杂陈,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只觉得心头羞愧。
半截身子即将入土,仍无法力撼山精,还得借助术法之力。
时溯上古,可谓巫之不肖也。
如今得见真巫,更是一时难语。
只是心头哽咽。
往来辛酸皆付喉间,若有千斤,难言一二。
终了,只是点了点头。
“我为你引路吧……”
播良遂持杖上前。
于是,逢山则驱,遇水则引。
群兽莫敢上前,阴鬼自退数里。
往来还需数个时辰的路程,只消半个时辰。
便远远窥见,有一寨子依山环水而建。
时至黄昏,有孩童戏水。
欢颜笑语,自是不同。
播良持杖而立,原本有些佝偻的身体,此时站得无比挺拔。
哪怕曾经受过损伤的筋骨,传来不堪重负的刺痛。
也未令播良的腰,再弯下半分。
这是巫的骄傲与执拗……
“请巫身入内。”
播良按照巫的古礼,如是说道。
“我是个贪食的,痴长了个头,却是不便。”
易夏闻言,想了想解释道。
播良闻言没有多说,只是引着易夏入寨。
昏黄的日头斜拉在寨子背后的山头上。
恍惚间,播良瞧见有人影如山,渐行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