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见状,率先举起酒杯朝着易夏微微一笑
“老龙行事有亏,惹得今日之事,让大巫见笑了。”
易夏见状摇了摇头
“我知仙神亦有龌龊,只是懒得理会。”
“我与龙王相交虽晚,却也深知龙王秉性,自然不是那般湖涂之徒。”
“一混账耳,无需多言,且饮便是。”
于是,席上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谐氛围。
只是终究动了刀兵,还倒下了一个转世星宿。
因此,一些年纪颇长的水族还是多少有些胆怯。
它们是见过世面的,知晓利害的。
从来说易行难。
虽然心下知道,这个时候,它们应该表现出足够平静和热情的样子。
但那种受混沌血脉残存杀气所激的本能恐惧,却是一时半会所难以驱散的。
血脉的传承,一如基因的迭代。
除却新生的相关禁忌概念之外,那些经由冗长与残酷试错,并归类出来的影响深远,足够关乎个体乃至于族群的危险成分。
向来都是在血脉中,予以最为强烈的反应。
对于这些往往具备着古老血脉的水族而言,那份来自先祖的保全传承,此时反而成了某种负累。
于是纷纷在心下更埋怨起那使坏的星宿。
虽然大家见易夏燎烧而出,躁热而回。
气机激荡间,自然是动了刀兵。
而那混账的结局已然不言而喻
身死道消,应是常理。
是否还能保全一份真灵转世,就得看天上的意思了
按照一众水族对此的刻板印象,它们不难猜出这家伙的凄惨下场。
也多半没有它们报仇的机会了
毕竟,真说起来,这可是美差
易夏与那星宿在海面的动静,自然不会逃脱参与宴会诸仙的目光。
不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酒席继续,歌舞升平。
甚至,原本已然说出了离席的仙长也借故又多坐了一会儿。
大巫者,捍卫一方,自为众生所敬仰。
但此番的遭遇,也让不少存在勐然回过味来
这位后世之巫,虽然待人待物,尚且温和。
但真惹到身上,怕是不会比当初不周山的那位要柔和多少
毕竟时空流转,周遭无垠世界,直到如今也才出了这么一位后世之巫。
敖离与商川见状,也借故脱身。
原本他们正在陪同一位他界的真君。
那位真君见状,也笑盈盈地表示无需陪同,多弄些好酒好菜便是。
随后,两人便匆忙赶回主殿,见到酒席上正热闹非凡,两人暗中对视了一眼方才松了口气。
夏巫既然还愿意在此吃席,那么至少是没有由此迁怒到龙宫。
虽然敖离也算知晓易夏脾性,在初闻情况后也是心头一紧。
好在此时见气氛尚且和谐,便笑着令侍女又添了两张椅子,与之前来陪的两个龙女坐在了一起。
如此说说笑笑间,一水族忽然又瞥见前来准备禀告的虾兵,顿时脸色一僵。
此时大巫就在一旁,它又不敢催动法力探查。
只是朝虾兵赶忙使了使眼色,随后起身告罪,表示险些忘了自家水府还有些难得的珍藏,正取来与众人消受。
“又是什么事”
那水族将虾兵扯到一边,脸色凝重地问道。
虾兵见状,在它耳边低语了一番,水族方才点了点头。
又转身思虑了一番,朝着虾兵指了指宴席那边
“赶紧去吧,这事耽误不得。”
虾兵方才连忙小跑着过去。
一入内殿,顿时席面上一众目光纷纷投了过来,气氛陡然有些凝固。
老龙王见状,直接问道
“有何事”
顶着天大的压力,虾兵勉强把话说完了
“启启禀龙王一道人在殿外求见,说是要来与大巫负荆请罪。”
虾兵一说完,众人便顿时收回了目光,面色各异。
虽然虾兵并未说出来人是谁。
但能够在这样的场合,坐在这里的,又怎会是头脑多么简单的存在。
只是其虾兵言语,几人便已经知晓了这道人身份。
除了那家伙的师尊,又能是谁在这个时候非得触这个霉头
对方大概还是不想来,但更不得不来
如此,老龙王看向易夏
“大巫,这道人我是知晓的,怕是那厮的师尊。”
“此人名为吕分,是个得道真修,虽在野修行,却跟脚不浅。”
“我与其并无干系,也只听闻其一手造化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