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
离开之前,温蛮最后看了一眼屋内:安静的房子、一群吃饱后窝在一块打盹的猫,一个穿好了人类皮囊的异种。时光会随着他们阖上门以后在这家停下吗,那是否会再多一位老太太?
……
只有他们的时候,温蛮向司戎求证一个他们早先讨论过的话题。
“你当时说的代价,是指零付出了真情,注定要承受失落和难过么?”
“还是说义骸还具有放大情绪的作用?”
温蛮对司戎专门为异种们研发的义骸并不了解,只能进行适度大胆的猜测。
“蛮蛮,嫁接、移植、寄生……以上无论哪种形式,时间久了,都很难再把原有的两部分区分清楚,皮连肉连血,当选择穿上义骸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可以时不
时钻出这个壳子透口气,可以为自己所穿的这件‘衣服’换新装饰,但无论如何,最后你还总要回到这个赖以生存的壳子里。”
司戎幽深的眼睛望着温蛮。
“这是义骸最突出的弊端,我很遗憾,至今我也还不能攻克这项难题。”
所以祂是异种里的魔鬼。
在漫长岁月里因为各种原因需要一具人类皮囊的人,在得到“礼物”的同时也得到“毒药”。
后来有的异种后悔,也有的至死不渝。
但在祂们找到司戎的那一刻,祂们都不曾后悔。
“零早年的经历让祂对人类深恶痛绝,在我研究出义骸并发现这个弊端时,祂十分排斥,我们后来也渐行渐远。但多年之后,祂选择了接受,这不是对我的低头,而是对爱的低头。”
“祂用未来成百上千年摆脱不了的桎梏,换到了一共十来天的相处。”
零这个种族的寿命,让这份折磨尤为漫长。
祂事先知道,之后也可以预料到。
但祂还是低头了,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有一双尽量和所爱之人相似的眼睛。
而更多的细节,就连司戎也不清楚了。
他没有深入探究,阿戈斯的观念里,“故事”有着特殊的含义,有时候希望被大方传唱,有时候又只愿意独自私有。而这两者,往往还具有同等的分量。
零和杜女士的故事,注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或许还有午后的风。
……
“杜女士,我是医院安排的专门对您负责的护工。”
“……我姓林,您喊我小林就好。”
第一次站在她面前,新壳子适应不好,还僵硬无比,不知道是该怪壳子,还是应该怪自己。
坐在病床上一头银丝的女人静静地看着他,把他看着直要长出一根尾巴。忽然,她笑了:“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觉得特别投缘。”
“大概是小伙子长得俊,平日里一定没少被人夸。”
……
“奶奶,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小猫产崽了。”
他不动声色地说着。
“真的啊?”
而她果然因为这个话题亮了眼睛,连日打针的病色骤然一扫。
“是啊……这季节可不就是小猫崽崽出生的时候……”
她嘟囔着。
“我楼下喂的那些崽崽,不会也有生小崽的吧……”
他抿了抿嘴:“奶奶很喜欢猫啊?”
“喜欢的,喜欢的,年纪大了,看到个毛茸茸就爱得不得了……家里还养了一只呢,最爱的就是它,也只能是它,早些年想养个二崽,它还老大不高兴的,会摆臭脸的。”
“……它这么灵啊。”
“所以喊它灵灵嘛,小公猫,取个可爱名字,感觉听得懂,头一年成天拿个屁股对着我,一不高兴就窜出门,要拿着零食桶满小区哄,
它才肯跟我回家的。”
“它现在大概不会了……”
“我年纪也大了,它年纪也大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彼此都折腾不动了,我俩就成天一起舒舒服服地窝着。”
他收敛起黯然的眼神。
“等这次出院了,您就把楼下小猫抱回去吧,带回家,说不定它也觉得多了个伴。”
老太太乐呵呵地摇头:“再说,再说。”
……
“小林,我感觉我回不去了。”
“奶奶!”
苍老的手背拍了拍年轻的,她露出一个宽慰中带有狡黠的笑。
“我想说个让你吓一跳的事。”
“我家那套房子,我把钥匙给你,联系的律师也在路上了,我家里那个小祖宗,难伺候得很……我出门之前,送它去宠物医院,它能回回越狱,没办法,只能留它在家,留够了粮食和水……可我如果回不去,那个傻孩子会一直在等我。”
“我这套房子值点钱,但是它太闹腾了,应该刚刚好抵它的照顾费。”
“小林,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是你来照顾我……你不要害怕,不要顾虑,对我来说,房子啊钱啊,都是身外之物了,我想给谁就给谁,你就安心收着。”
“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暂时别卖它。你进去家里后,碰到灵灵了,好好和它说……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