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春雨哗啦啦的倾洒在大地上,对于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万物生灵来说,这是最美妙的声音。
伴随着不断降落的春雨,万物开始复苏,开始出现萌芽,平原之上春意渐渐变得浓郁。
与万物生灵渴求春雨不同,躲避在堑壕里的十八师团士兵对降下的雨水非常厌恶,这段时间他们时常咒骂头顶的天空。
“啪叽……啪叽……”
森山喜一郎披着雨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泥泞的战壕,由于下腹的鼓胀,他无法去顾及自己的双脚,以至于整双军靴都沾满了污泥,污水已经浸入了靴子里,他双脚感觉寒冷。
披着雨衣七拐八绕,终于到了集中排泄的地方,森山喜一郎再也忍不住,直接脱下裤子,把两日的积累倾泻而出。
雨水还在哗啦啦的下着,战壕底部不可避免的出现积水,有的汇聚成潭,有的缓缓流淌。
森山喜一郎低低的骂了两声,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撕了一张纸揉成团,分别塞入两个鼻孔里。
鼻孔里的纸团无法阻止恶臭,这里简直是整个星球最肮脏、最臭气熏天的地方。
可是没办法,为了避免更多的人生病,只能在固定的地方排泄,再臭也要忍着。
春雨的凉意透过雨衣传到了他的身体里,让他止不住的打哆嗦。
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有清理干净,哗啦啦的雨声中忽然传来一声声尖啸。
森山喜一郎久经沙场,他从声音就能判断炮弹距离自己的远近,当下一把揪掉鼻孔里的纸团,咬牙骂了一声:
“可恶的支那人!”
随即他马上拉起裤子,向着最近的一个拐角跑去。
“轰轰轰…………”
爆炸声紧随而至。
有两枚迫击炮的炮弹落在了粪坑里,如果森山喜一郎还待在排泄的地方,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远离了,但是爆炸掀起来的粪便伴随着雨水劈头盖脸的向他砸了下来。
森山喜一郎看着落在脚边的一团团秽物,心情很是郁闷。
等到一轮炮火打击结束之后,他弯腰跑向分队所在的位置。
沾满秽物的雨衣也舍不得丢弃,依然罩在头上。
雨水和炮击使得战壕更加泥泞,森山喜一郎路上与许多的士兵遭遇,大家的表情都非常痛苦。
刚刚进入这条由第四师团用数个月的时间一点点修建起来的堑壕的时候,第18师团的士兵们震惊无比,大家都认为躲在堑壕里安全无比,第四师团终于办了一件好事。
堑壕各项设施齐备,能作战也能生活。
当时的他们都觉得守住这条堑壕是相当轻松的,毕竟华夏人缺乏足够的重武器,也没有制空的飞机。
抱着这样的心态,第18师团接受了整条防线。
刚开始的几天,所有士兵都心情愉悦、干劲十足的加固堑壕,在第四师团的基础上将这里打造成一个保命的堡垒。
可是过去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连绵的春雨中,在没日没夜的炮火打击下,堑壕的缺点开始一一展现在第18师团士兵的面前。
对方的炮火打击还能勉强忍受,但是越来越多的老鼠、越来越多的跳蚤无处不在的恶臭以及泥泞不堪又不得不长时间坚守的战壕,让第18师团的士兵破防了。
大家隐隐有那么一种感觉,在敌人大军正式攻过来之前,他们很可能会被老鼠咬死、被虱子吸干全身血液。
战壕里恶劣的环境让士兵们越来越难以忍受!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也许自己要在这条战壕里坚守数个月的时间,一想到这些事情,士兵们便感觉前方一片灰暗。
森山喜一郎终于钻进了自己分队13个士兵所在的掩体里,掩体的中央摆着一张用木块拼成的简易桌子,桌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弹药和食物。
雨衣是外出必备的东西,是堑壕生存中非常关键的一件装备,森山喜一郎舍不得丢弃。
尽管在跑回来的路上秽物已经被雨水冲去了大半,但恶臭还是令掩体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前辈,您没事吧?”
最亲近的士兵永田一边从裤裆里掏虱子,一边关切地询问。
永田旁边的一个士兵已经完全脱去了军靴,露出被雨水浸泡过的满是脚气的双脚,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军曹,随后便低下头去继续专心致志地撕扯双脚上的腐皮,时而龇牙咧嘴。
森山喜一郎摇了摇头,然后把恶臭的雨衣挂到了掩体外。
掩体里的味道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各种臭味混杂在一起,简直令人窒息。
森山喜一郎看到永田的动作后,从桌上那零零散散杂乱无章的物资中翻出一瓶杀虫剂,直接走向永田,对着他的头皮和裤裆喷了两下。
“前辈,那个很辣…………”
永田根本不敢反抗森山喜一郎,话卡在了喉咙里。
森山喜一郎又走向下一名士兵,动作和之前一样,对准长毛的地方喷杀虫剂。
分队里的13个士兵人人都得到了军曹的照顾,只是照顾结束之后他们的表情有些扭曲。
下午三点,淅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