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元家那位厉害的老太太听到大儿媳妇的心下一惊,“你可仔细打听了?”
她那大儿媳娘嫁姓姚,也是当地的望族,虽比不上元家的底蕴也是不差的,在家里也是千娇万宠的长大,结果嫁到了元家愣是没过一天的好日子,她都有孙儿了,还得每日在自己这个婆母跟前伺候。
如此打听到了外面的消息很是想放声大笑,要是方家完了看这老太婆还怎么张狂。
心里虽是欢喜不已,面上却是满目担忧,“十三姑娘入京后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没有召见过她,第一次进宫是十三姑娘通过元家递的帖子,皇后见了,并无赏赐下来;第二次也是递的自己的帖子,那次在皇后跟前被顺义伯府福安县主言语羞辱,而后再没进过宫。”
“上个月京城多了很多关于十三姑娘的传言,甚至还有地下赌坊开了赌盘,赌十三姑娘嫁给哪家公子,赌盘上的名字包括太子,三皇子,以及勋爵人家的公子,还编出了什么八男争一女的谣言......”
成日她们方家女如何如何,为了抬高她方家的姑娘愣是要当众踩元家姑娘的颜面,如今怎么样?
来了京城什么也不是,还被人轻而易举的毁了名声,活该,想给那个背后运作这事的人送点礼,当着是解气。
她心里高兴了,老太太脸色青黑,像是死了几天一样,“这事元家就没管?”
姚氏说了,“外面传言出来的时候方大人已经入京,不过...”
她故意欲言又止,老太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
姚氏道:“皇上同样没有因家事召见过方大人,上回踏青宴十三姑娘被三公主当众羞辱,方大人进宫找皇上讨要公道,皇上仅仅是罚了三公主禁足半月,说是儿女家的口角,无伤大雅。”
“没过多久方大人就被人告了,皇上亲自下令彻查,如今方大人已不能离开方家宅院。”
怪不得元家不要方十三住进来,皇上嫌弃方家嫌弃的几乎是丝毫不加掩饰,这个时候谁敢往前凑?
老太太大惊,“被查,查什么?”
“方大人以权谋私,贪腐等罪状。”
“查的如何了?”
姚氏摇头,巴不得罪证确凿,直接砍头。
“元裴呢,元裴在做什么,他可是一品大员,就干看着?”
老太太急了,常年在元家称王称霸,远离朝堂,以至于除了架子大,会拿捏儿孙以外,脑子是有些空的。
主要是当姑娘的时候方家也没教她去揣摩这些事。
“朝中的事我也不懂,想来是帮过了,也可能是不能帮?皇上和方家有血缘的,许是做做样子?”
皇上摆明要收拾方家,元家还敢直接和皇上对着干?
前几年元家多飘摇忘记了?
老太太一天到晚的显摆皇上身体里也流着他们方家的血,好像皇上身体里的血是从她身上流过去的一样,结果怎么样?
黄土都埋到嘴皮子上了还在护着娘家,那么放不下怎么不直接回方家去养老?
心里骂骂咧咧,面上恭恭敬敬,甚至还带着忧色,“元家前几年也难,这两年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就算是想帮只怕也是力有不逮。”
“啪!”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手边的茶几上,手腕上的玉镯子应声而断,摔在地上成八瓣儿。
元裴一回府就得知老太太让他即刻去见,顿时面上就不爽,她老娘都没那么大的威风,她一个伯娘还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规矩还是要的,大步流星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拿乔,还让他等了一会儿才让他进门,此刻老太太端着茶盏慢慢品茶,元裴拱手,“伯母来了。”
老太太放下茶盏,抬眼看了一眼元裴,“坐下说话吧。”
“不用了。”
元裴道:“侄子就是来给伯母请个安的,原本也是回来换身衣裳就走,约了朝中几个大人有要事相商。”
不等老太太开口又道:“伯母舟车劳顿早些歇着吧,身上有了年岁不比年轻人。”
说完拱手,“侄子先告退了。“
见他当真是大步离开了,老太太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旁边的姚家氏差点笑出了声,这一回不得把这老婆子气死?
次日老太太起不来了,本来赶路就累,到了后不休息还想着拿乔,又和方十三说了好久的话,晚上又把自己气的半死,夜里也睡不安生,早上起来就觉得浑身发软,没了精气神。
“元裴呢?”
见元夫人来探望就问起了人,元夫人道:“上朝去了,您别担心他,朝中事多,一个月里他就几日能回家用饭,我们都习惯了。”
原本是每日都回来,现在只怕真的要一个月回来两三次了。
惹不起,躲的起吧?
老太太靠着身后软枕,耷拉着眼皮,“你那小叔还不准备成亲?”
元夫人点头,“母亲也说由着他了,得要看缘分。”
“什么缘分,就是你婆母太过纵容,没有章法,婚约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接将人给他定下来,他还能翻天不成?”
元夫人没说话了,觉得这老太太管的是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