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程小四又让人给萱儿和文生做了衣裳,天开始热了,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衣裳多少有些不合身,见自己媳妇忙前忙后张罗试新衣,元溯就替她不值。
他没说,元裴说了,元夫人还不晓得有这种事,心头一股子怒气,“当真是昏了头了,她糊涂她身边的人也跟着糊涂?”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谁家能发生这样的事,那都是万分小心,连小四都把她的嫁妆都分的很清楚,哪些是我们给的聘礼,哪些是家里人给她准备的,哪些又是谁家的添妆,记的仔仔细细,就怕以后闹这样的笑话。“
“没亲娘教养的果真不行。”
这话就很重了,依照元夫人的脾气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可见心里多气,“老话说的好,丧妇长女不可娶,当初就该舍了颜面直接退了这门婚事。”
“眼皮子浅的东西。”
“行了,尽说气话。”元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我知道的时候原本还想家书一封去斥责两人,想想也就算了,且多看看,久了这兄弟俩自然就分出了高低,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谁有本事撑起门楣谁就当家。”
“老大媳妇那里你等她回来了再当面说说她。”
元夫人接过水并没有喝,“她母亲去的早,继母手底下讨生活,要是不争不抢的日子就不好过,当家主母是要有些手腕的,我其实并不介意,如今才晓得她怕是争习惯了,若是旁人就算了,五郎夫妻那般替她照看孩子,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
连带着对大儿子都失望了的,若是他能压得住媳妇,还能有这样的事?
妻子的行为也是丈夫纵容的结果。
“母亲怎的又送我东西了?”
元夫人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在早上就开了库房挑了两样东西给程小四送来,如今的程小四对收礼物已经麻木了,只是惊讶于她婆母的礼物送的频繁。
“今儿早清点库房,觉得这两样物件儿不错,适合摆在你们房里。”
元夫人满脸堆笑,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砖儿和小鱼可醒着?”
“刚醒一会儿,这会儿被二叔抱他院子里去了,说去试试摇摇床。”
程小四表示很无奈啊,明明是她生的孩子,她愣是没什么机会带,“最近二叔甚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是去淘宝贝的,昨晚还买了一匣子品相极佳的宝石回来,说留着给小鱼做嫁妆。”
“这才一个多月啊,是不是太早了?”
元夫人也很无奈,心里又想着若是大儿媳回来晓得家里想着的情况,晓得当二叔的把一半的家当给了小四,心里怕不是要翻江倒海。
再要得知都开始给小鱼攒嫁妆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不高兴,萱儿和文生这姐弟俩可没得到过二祖父的偏爱,别说嫁妆,就是拨浪鼓都没送过。
但钱财是人家的,她这个做嫂子的还能让他给另外两个孩子都买一点?
正要说话,伺候文生的婆子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样小孩玩的小玩意儿,上前朝程小四欠身,“五少夫人,这是文生公子交代奴婢送来的,已经洗干净晾晒过,这几样东西都是小公子喜爱的,平日里保存的也好,您看看。”
“他还真的让你送来了,等他下学回来后你替我谢谢他。”
元辛的偏爱只要是有个眼睛都看得到,萱儿和文生姐弟两个现在每日都来,爹娘不在身边的孩子本来就敏感,再要看到自己被差别对待不是更难受?
瞧着就怪可怜的,便让人出门去挑了些适合姐弟俩玩的玩具,告诉两人是他们二祖父请她帮着给他们买的。
姐弟两个好哄,得了新玩具喜笑颜开,文生当即就说要把自己喜爱的玩具送给砖儿弟弟。
元夫人得知后直夸她想的周全,程小四笑道:“萱儿和文生都很懂事,我只是不想让他们难过,一句话的事,也不麻烦。”
“回头给二叔说一声就是。”
元夫人更喜欢她了,觉得这在和谐欢喜的家中长大的姑娘是不同,心胸宽广,不吝啬善意。
“你二叔的情况你也是晓得的,他是打算以后就跟着你们过,他人好,久了你就知道的,不是讨人厌的长辈。”
程小四笑道:“我知道的,就说夫君是二叔帮着带大的这一点就应该给二叔养老的,二叔人挺好的,现在又帮我带孩子,母亲您看我现在多轻松啊。”
“且二叔还帮着请了那么好的先生到我娘家,那样的老先生不是花钱就能请到的,受益的是我娘家兄长侄子,我心里感激二叔,二叔愿意和我们一起过,我很欢迎的。”
对她来讲这一点都不算负担,有钱有人,能让她做的事并不多,无非就是多关怀一二,换季做衣裳鞋袜的时候多做两身,生病的请个大夫然在床前关心一下,动动嘴皮子安排下饮食,这是多简单的事。
刚说完元辛又抱着孩子回来了,身后是抬着摇摇床的人,进院门就张罗着将摇摇床抬到两个孩子睡觉的屋子里头去,对程小四道:“都喜欢这个小床,这两个给搬到这里来,我让人再打两个放我那院子里。”
程小四由着他安排,“二叔,你明日得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