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发现了跑出来的胡氏,下意识的左右查看是否有旁人在场,然后小声连哄带骗将人带回了小佛堂,“母亲身子已经大好了吗?”
“我好不好你看不见?”
“今日是什么事要宴客?”
萱儿有些害怕她的眼神,不过跟在她祖母身边这么久也学了些本事,很快镇定下来,“五婶婶回来了,祖母请了相熟的夫人过来说说话。”
“她倒是好婆母。”
胡氏一脸怨毒,“当初我回来的时怎不见她如此?”
见她又开始不满抱怨,萱儿攥紧了拳头,“母亲为何总要去比这些,五叔官职不低又在任上立了功,五婶婶也算是荣归,就算是我也知道要趁此机会结交各家夫人以求能更进一步,祖母这么做合情合理,母亲又有什么不服气的呢?”
“你是在怨我?”
胡氏自从被她亲兄弟捅刀后人就不大正常了,眼中似有不甘,似有痛心,“我不是荣归,我没有得是的娘家,我就合该被人小瞧?”
“谁小瞧你了。”
几句话就勾起了萱儿心头的怨气,觉得和她母亲说话怎么都说不明白,特别心累,“一直小瞧你的难不成不是你自己吗?”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胡氏,疯魔般的说自己的苦衷,说自己的不容易,说自己是如何被小瞧,萱儿深吸了一口气,“胡家不是今天才没落的,当年祖母没有悔婚依旧让父亲迎娶你,就表示元家不介意胡家的情况,是你自己心里发虚面上要强,总觉得自己让自己看起来高人一等胡家就没有败落一样。”
“父亲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也是你自己不愿意的,你想要踩他一头,你甚至还出言羞辱父亲,是想要父亲和你一般整日怨恨度日吗?”
自己强行生活在泥里,大家都伸手去拉她,她不仅不向上,反倒是将能救她的人一起拉入泥潭,“母亲,你着实让人可怕。”
“我是你母亲,你居然如此忤逆,这几年你祖母到底都教了你什么?”
萱儿也是豁出去了,猩红着眼眶压低了声音咆哮,“你是我母亲不假,那你真心的喜欢过我吗,你顾忌过我的感受吗,你不给我做衣裳就算了,你还不许我穿婶婶给我的衣裳,你宁可让我出门被嘲笑也不松口,弟弟完不成学业挨打的是我,弟弟贪玩挨打的还是我,你死命的让她我跳舞不也是想着以后卖了我给弟弟铺路,给你挣名声吗?”
“你不用否认,我亲耳听到的。”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把我给婶婶,我可以跟着婶婶,你为什么要回来?”
胡氏被气的翻白眼,萱儿却觉得痛快,十几岁的小姑娘容易冲动,又是克制了多年,自然是怎么想怎么说,怎么让对方难受怎么说,一下子爆发胡氏也有些受不住,竟是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人晕过去了,萱儿才觉得害怕,让婆子来将人弄到床上,婆子不敢去看萱儿,生怕被她发落,都是她不应该听到的话啊。
好在这婆子虽然偷懒却晓得事情的轻重,没有惊动外的人就请来了到府医,一番怒急攻心的老生常谈后还是要继续吃药,萱儿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送走了府医婆子才上前小声开口,“姑娘,少夫人这是老毛病了,你快些去前院帮着招呼客人,这里不用操心,今儿的事这小佛堂外头不会有人知晓。”
姑娘也是可怜,遇到这么个生来不会过好日子的娘,又这么一个娘,以后可怎么议亲?
“快去吧。”
萱儿被婆子送到小佛堂外,萱儿心中惶惶,好在前院的没什么用得上她的,刚要回自己的院子遇到了江姨娘,这些年江姨娘不骄不躁一直在等,等他哥哥做出一番事业来,也一直没有松懈对元珩的照料,这個时候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眼看着她的第二个孩子就会呱呱坠地。
就算以后府中有新的大少夫人进来也对她造不成太大威胁。
“姑娘没去前院?”
没说萱儿眼圈红着的事,只是上前柔声道:“今儿前院宾客多,姑娘再去看看可有帮得上忙的,也好叫外头的各家夫人晓得莪们元家姑娘多能干漂亮。”
萱儿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议亲,多见见各家夫人也是好事。
“多谢姨娘,我先去了。”
“先回屋洗把脸。”
江氏笑着,“我抄了佛经,这就去供奉在佛台前。”
萱儿点头后离开,江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扭头看着小佛堂的院门,半年之内元家就应该办白事了吧?
送走了各家夫人,元夫人和程小四坐在一起交流今日的情况,分析哪些人家还能再深入结交一下,哪些要避一避,“夫人之间的结交大多都是利益为先,趋吉避害这一点很重要,万不可感情用事,有些人家眼看着要出事,这个时候哪怕交情不错也不能摆在明面上。”
“虽然雪中送炭的情谊难能可贵,但知恩图报的人太少,非是无情,不过是身后站着太多人,一旦出事牵连甚广,可知这府外依附元家而活的人就有多少,那些人为元家赚钱为元家出力,所求不过是元家的庇护,任何时候你都要记着,要保全自己,万不能让自己出事。”
“只要我们当主子的在,哪怕是短暂的失势都不是问题,花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