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远挂断电话,看向一楼走廊,果然见到张平和马良带着一个有些魁梧的高个小子进来,后面传来脚步声,刘雨菲快步跑了进来。
马良反应快,朝着刘雨菲笑笑。
“菲姐,我们现在去谈话室等着吗?”
刘雨菲点点头,马良还对那个小子伸出手,很客气地引着他去了谈话室。
刘雨菲走到徐达远近前。
“领导你问,还是我问?”
“一起吧,我听听就行,让张平去查他账户了吗?”
“来的路上就查了,目前看没有问题,每月从张万年的账户转给这个司机王凯涛一万七,在10月2日,估计是辞职后第二天,张万年又给他转账了一万块,通话记录倒是很干净。”
徐达远扬扬下巴,二人进入谈话室。
张平叫了书记员,他没在里面,这小子见到徐达远从来都是跟老鼠见猫似的,马良倒是笑嘻嘻地看了徐达远一眼,徐达远将椅子拉出来一些,没有靠近桌子,坐上看向对面的司机。
这小子身高接近一米八,体重比大赵轻点儿有限,绝对超过100公斤,大众脸,带着黑框眼镜,脸上大大小小的痦子和雀斑超过五十个,些许紧张地环顾这几个警察。
正常人来公安局都紧张,他这个表现倒是正常,而且目光里面虽然带着恐惧,却没有躲闪,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架势。
“你叫王凯涛?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王凯涛,护理专业毕业,不过没进大型医院,因为收入太少了,管得严我也不喜欢那种氛围,就自己单干,我的证挂在一个小诊所,每年年审,交保险啥的。
我自己在外面接活,晚上照顾一个卧床病人,打针、褥疮护理、按摩一共是两个小时,至于白天现在手头还有四家,这样虽然忙点但是收入要比在医院高很多,每个月起步三万左右吧。”
徐达远想了想,记得何善存曾经吐槽过,他们医院护士收入很低,一般小护士收入也就是五千左右,按照他所说的收入,确实很厉害。
“知道我们找你来因为什么吗?”
王凯涛点点头,脸颊上的肉跟着抖动了一下,推了一把眼镜,似乎觉得点头有点敷衍,赶紧说道:
“我知道,刚刚有个女警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不给张万年当司机的,还有很多细节的事儿,我猜可能是张万年出事了,只是我不敢问。”
这个回答,倒是让徐达远有些惊讶,看来这个王凯涛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憨,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张万年死了。”
王凯涛一愣,随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惊惶地不断摆手。
“我可没杀人,我就是一个干私活的护士,我给张万年当司机,还陪他手术化疗,甚至是安排出游的事儿,可照顾他这一个,比我干三四份活儿都累,他需要的是我随叫随到,可我还有别的地方要跑,做不到老老实实等候电话。
他化疗结束,六月份我就提出辞职,让他再找个人照顾,不过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我就自己要求降低工资,只是下午过来照顾他,他没有反对,不过工资并没有给我降低。
这次辞职,我提出时,他倒是没有拒绝,第二天还多给我转了一万块,我觉得这个老板很讲究,除了生病人有些心焦,还疑神疑鬼的,别的没大毛病,挺好伺候的,这么个金主,我能杀了他吗?”
徐达远摆摆手。
“坐下,听我仔细说,如果我们认为你是杀人凶手,也不会在这里客客气气跟你谈话了,早戴着手铐锁在椅子上,你仔细回忆一下,他从手术前后到你离职之前,有什么朋友跟他联络的?
或者家人过来看他,我们查了他的资料,发现他有一儿一女,而且公司就在大窑市难道没有公司的人过来找他?”
王凯涛想了想,很坚定地摇摇头。
“没有,我刚接触他的时候,他就说过手术啥的都是他自己签字的,这个跟医生提前沟通过,也做了相关的公证,从三月份准备手术,一直到六月化疗结束,没有一个亲属朋友过来看他。
他住院那段时间,还有个护工在,他的手机什么的都是我给保存的,没收到孩子的电话短信,至于他的企业,我到时听他说过一嘴,好像是找了一个管理公司给代管,人家是抽成。
我想想,好像是净利润40%,对就是这么多,反正得过病的人,都很感慨,一般也都做一些之前没做过的事儿,他说前半辈子一直吃苦,外面吃碗牛肉面都要掂量掂量。
家业存下来,儿女也大了,不需要他去照顾关心,媳妇觉得他只顾着做生意,孩子跟他不亲近,最后就剩下一堆钱和一身病,现在想开了,要求不多,能活过五年就行。
六月之后,我就经常带着他去周边短途玩儿,也为了让他散散心,多跟人接触接触,我瞧着他最喜欢的就是爬山,还拉着他去户外运动的商店准备了装备,偶尔就去大小珠山还有铜山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