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逃也似的溜了。
辛卓长吁了口气,闭上眼睛,握紧了双拳,一丝凝聚到极致的九色真气一闪而过。
天人五衰第三衰“思绪纷杂”,三个月前成功破境!
十年多一些,连破三大境界,体内丹海渐渐有固化的趋势,九色真气磅礴无比,两大真气河走向宽阔无端,武道结界已经逐渐消失,化作了恐怖至极的太极阴阳、生死之力!
其他天人五衰第三衰武者如何,他不知晓,但毫不夸张的说,他的一丝生死幻灭之力,便可以摧毁一位浑元化周天武者的武道结界。
似乎距离到达彼岸更近一步了。
只是时间过的太慢,慢到他要日日承受衰老、天人衰竭濒死的折磨和全身溃烂的痛苦。
尤其是,这天人五衰第三衰思绪纷杂,脾气喜怒无常,昏庸无端,只有时常发泄才能减轻痛苦。
“辛大叔!”
这时远处一个壮小伙大步跑了过来,到了跟前,一屁股坐下,气吁喘喘,赫然是今年十六岁的阿狗,如今个头不比辛卓矮,体格壮实,浓眉大眼,仪表堂堂,除了有些黑之外,任谁见了也要夸赞一声好个年轻人。
这些年,外人尊重辛卓或者惧怕辛卓,唯独这小子狗皮膏药一样,除了跟着他爹出去进货,就是粘着辛大叔讲故事,或者帮忙收拾草药、顺便学学写字,竟然也知道了不少道理。
辛卓瞥了他一眼:“今天怕是有事!”
阿狗看向他,忽然“噗通”跪下了,眼圈泛红:“辛大叔帮我!”
辛卓叹了口气:“说吧。”
阿狗咬了咬牙:“我让我爹去亭长家里求亲,我爹不愿意,辛大叔在镇子上得高望重,亭长大人也敬你三分,你能帮我去吗?在我心里,你和我爹一样。”
阿狗和亭长家的千金翠儿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镇子上人尽皆知的事儿,尽管亭长家中极力反对,却也遭不住两个孩子时常私会。
如今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是时候有个结果了,只是……
辛卓再次叹了口气:“好女孩子多的是,东面的小苗,南头的花花,都与你年纪相仿,只要你点头,大叔去帮你说道说道,也不枉你小子时常来帮忙!”
那亭长家的大公子前两年去了县城当公差,如今也快到了而立之年,正是往上爬的时候,亭长已经将女儿翠儿许配给了徐令尹做小妾,全镇都知道,唯独这个傻小子被蒙在鼓里。
以辛卓如今的修为,他只要动动指头,别说区区一个亭长女儿、一个令尹,就是给阿狗许配个公主也不在话下。
只可惜,佛法秘典,天人顺意,婚嫁迎娶、生老病死如同风霜雨雪一般,皆是定数,岂能无故掺和?
虽然他不信因果这种东西,但这十年隐居,他彻底明白了超级大宗和圣地、洞天对于凡人来说是何等的恐怖,自己这个因果报应,阿狗他们十世也承受不住。
“辛大叔,没了翠儿,我会死的……”
阿狗苦苦哀求。
辛卓脸色板了下来,思绪纷杂发作,忍不住呵斥道:“听我说了这许多年的故事,有些道理你该明白的,有些事情无法强求,你只是个杂货铺老板的儿子,那宋亭长已是官宦人家,门不当户不对,何必牵强?混账小子!”
阿狗终于泪流满面,怯懦的往后退,起身撒丫子跑了。
“唉!”
隔壁老铁和王麻子两位老邻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道:“早知道不合适,也有人说过,偏偏这傻小子不听劝啊。”
辛卓默不作声,继续收拾草药。
老铁点起烟杆,说道:“晚上老哥几个喝一杯?”
辛卓这才顿了顿:“窋县老白干如何?”
王麻子大笑:“可以可以!”
……
三日后,黄昏。
一阵喜庆的唢呐声从镇东官道上遥遥传来,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街坊们纷纷涌上街头,放眼望去。
很快一支大红的迎亲队伍宛如一条长龙,伴随着鼓乐喧天,进了镇子,领头的是个骑着高头大马、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老者,双眼眯起,一脸奸诈,正是此地令尹……的管家。
区区一个小妾,派管家前来,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亭长一家老小亲自把打扮后的新娘子翠儿送上花轿。
翠儿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一袭红袍新娘妆容更显俊俏可人,只是她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无助的清泪,始终掀开轿帘子看着一个方向。
街坊们都知道,那里是杂货铺阿狗家中。
想起令尹的苍老残暴,再想到阿狗,街坊们也不禁潸然泪下。
好一会,花轿走了,直到出了镇子,快看不见了,一个少年郎,才踉跄着追去,追了很远、很远……直到摔倒在了尘埃。
辛卓带着小黄默默的看着,有些事,他真的不能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