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继宗摇头,应道,“没有,我也问过老爷子了。他说你舅舅的几个朋友都不像事先知情的样子,旁边围观的百姓也没什么形迹可疑的。 “你家这场灾祸,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马贼或者山匪临时起意,为了谋财,要么就是有人谋划许久,为了害你们母子的性命。 “老爷子说,要你好好在我们家,千万不要离开。也许仇人就躲在暗处呢!” 郑小少爷眼里又有泪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重重点头。 “我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邰继宗拍拍他的肩膀,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珠珠。 “珠珠啊,好好陪着小哥哥,不要让他乱跑。二叔再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好哒,二叔!”胖丫头赶紧点头,小脸上都是认真。 邰继宗捏捏她的小胖脸儿,这才出去了。 邰继祖带人去北边山脚取土了,回来碰到弟弟,两人又多说几句,末了都是互相嘱咐,才各自去忙了。 这会儿的郑家门前,邰老爷子也遇了一个小小的难题。 原来,雇佣来的婆子分辨出了哪个是郑夫人,自然单独装在了上好的棺木里。 但轮到分辨郑小少爷的尸首时候,却谁也说不准了。 郑夫人平日怕儿子孤单,没有玩伴儿,所以买了不少同年纪的小厮,陪着儿子蹴鞠或者写字读书。 郑家豪富,这些小厮穿戴也不差,并排躺在地上,盖着白麻木,一时间还真是分不出谁是谁。 更为难的是,郑家的主仆都死绝了,跟本没有熟悉的人帮忙分辨啊。 陈舅爷的几个朋友同官差站在一起,都是为难。 邰老爷子生怕耽搁久了,被人发现郑小少爷不在其中,就不着痕迹的挨个看过那些小厮的尸体,然后插了几句话。 “先前,郑管家到我们家去送东西的时候,说起郑小少爷流落在外的几日伤了腿,所以不能亲自登门道谢。 “仔细算起来,不过几日功夫,想必伤处还有痕迹。不如依靠这个线索,分辨一下?” “哎呀,是吗?郑少爷曾经受过伤吗?这可太好了。” “是啊,赶紧检查一下。” 陈舅爷的几个朋友半点儿没怀疑这个说法。 碍于郑家只有一个病弱的郑夫人在家,他们当初虽然帮忙找寻郑小少爷,但过后并没有登门探望,只让家仆送了一些药材和补品。 官差也是急着回府衙上报,不想节外生枝。 这会儿,听说邰老爷子能够辨认就立刻张罗起来。 很快,左边小腿有伤的小厮尸体就被挑了出来,换上体面的寿衣,然后放进了棺材,抬到了郑夫人的棺木旁边。 “母子”俩并排躺在灵棚里,陈舅爷的几个朋友上香烧纸,尽了礼数之后就回城了。 留下邰老爷子带着族人们,还要在这里守满七日。 负责记账的管事受了主子的嘱咐,出手也很大方,为邰家众人安排了饭菜。 因为不是郑氏一族的血亲,所以众人也不用吃素。 大盆的白米饭和猪肉炖菜,管饱管够。 邰家众人惊喜之极,若不是场合不对,怕是都要欢呼起来。 邰老爷子想起家里的郑小少爷,带着儿孙们只吃了白米饭,算是替不能到场的郑小少爷尽尽心…… 当晚,邰老爷子带人守了灵。 第二日一早,附近的邻居,还有同郑家或者陈舅爷有些交情的人,开始陆续登门吊唁。 邰老爷子假装困顿,坐在灵棚旁边打盹,实际仔细观察来人的神色,试图找出这场灾祸的幕后黑手。 可惜,来人有的悲痛,有的叹气,有的嫌弃应付,却没一个瞧着像奸计得逞的痛快模样…… 第六日时候,陈舅爷的几个朋友又过来了一趟,商量起郑家人的埋葬之地。 因为横死,郑家的祖坟是不用想着埋进去了。 当然,郑家以前也是穷苦人家,南边逃荒出身,根本没什么像样的祖坟。 后来郑大人娶了妻,又捐官离开泰安,甚至老娘都带走了,这边就更没安排了。 陈舅爷的几个朋友很为难,他们家里倒是有些山地,但也不能埋郑家人啊,不能容留死的如此凄惨的冤魂。 万一犯些忌讳,真是没地方买后悔药了。 最后还是邰老爷子说道,“郑家或者陈家有没有庄子,不如单独开一片坟茔地。以后郑大人或者陈舅爷回来,想要迁坟也方便。” 其余几人得了提醒,都是亮了眼睛。 他们还真知道,陈家有